一聲又細又長的禀報聲,打斷了他的話。
祁照雲一甩袖子,神色陰郁的轉頭望向從殿外緩步走來的太子和那位蓄着白胡的丹神。
原本方才還安靜坐在龍椅上的嘉慶帝,此刻竟忍不住站起身來。
“太子,柳愛卿,朕聽聞底下的奴才說你們最近研究出了點東西,怎麼不盡快上報?”
醇厚的聲音回響在大殿内,嘉慶帝的神情激動。
話雖然是跟太子和那位丹神所說,可目光卻是一直盯在他們身後那個端着玄色托盤的宮女手上。
“兒臣、微臣拜見父皇、陛下!”兩人齊聲道。
“免禮吧。”說罷,他又看向站在一旁杵着的三皇子祁照雲。
“老三,這裡朕暫時有事,你說的那事兒朕再考慮考慮吧。若無别的事,你就先回吧。”
這就是趕人的意思了。
眉目陰沉的斜了旁邊的兩人一眼,祁照雲應了一聲:“是,兒臣告退。”
與太子擦肩而過時,他不着痕迹狠狠地剜了太子一眼。
太子目視前方,一片正然之色。
見自己抛媚眼給瞎子看,祁照雲重重的冷哼一聲,加快腳步走出了養心殿。
待他走後,太子才朝着嘉慶帝拱了拱手:“父皇,兒臣并非與柳方士有意隐瞞,隻是獻給父皇之物,屬實是得細細斟酌着,這才晚了一步,還望父皇不要怪罪才是。”
“太子有心了,那就把此物呈上來吧。”
那宮女應是,便款款走來,将那蒙着黑布的托盤呈了上去。
掀開黑布,嘉慶帝拿起那個小瓷瓶仔細端詳起來。
“此物有何功效?”
柳方士行了一禮:“陛下,此丹食之能讓人飄飄欲仙,初食,能有登臨仙境之感!連接幾月食用,方能夠與仙人神交。”
嘉慶帝的目光炙熱起來:“哦?果真有你說的這般神奇?”
“微臣不瞞陛下,這是微臣與太子殿下細細研讨多時才練出來的房子。已經有很多人替您食用過,藥效是能确保的。
隻是有一點,如果對此道心智不堅的話,第一次很有可能會感悟失敗。”
但柳方士覺得,嘉慶帝肯定不是這類人。
隻是為了他的向上人頭着想,他還是得多說這麼一句。
嘉慶帝聞言,那雙犀利的鷹眼,一下子尖銳起來:“哦,你的意思是說……朕求仙的心,不誠?!”
柳方士哪敢應這話?他急忙跪了下來,磕頭謝罪:
“微臣萬萬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那群試丹的宮人們心大多不誠,所以看到的也并非求仙之像,但就像陛下您,卻是萬萬能成的!”
“嗯……”
嘉慶帝眼眸一轉,忽的露出個笑臉:“柳愛卿,你過來。”
柳方士聞言,将信将疑的走過去,就見嘉慶帝拔開瓶塞,從裡面倒了一顆黑色的小丹出來,遞到他面前。
“如此好物,柳愛卿也要一并嘗試才是。”
柳方士聞言,下意識目露慌張的側頭看向站在原地,眉眼低垂的太子。
可惜無論他怎麼看,太子依舊是低垂着眉眼,靜靜地立在那裡,神色自然,一聲不吭。
半晌。
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顫抖,但他終究在心裡緩緩吐出一口氣,做了個緝。
“多謝陛下賞賜。”
嘉慶帝看着他親口把那丹藥咽下去,席地而坐,擺出一副仙人練禅的姿勢,也不着急,靜靜等待了一刻鐘。
見人沒什麼問題,他這才露出了一個略微真心些的笑容。
“柳愛卿和太子都有功,待朕試過這藥效之後,便等着領賞吧……現在就先退下吧。”
二人領命退出殿中,緊接着,嘉慶帝便呵退了衆人,封鎖養心殿隻留下一個王得福。
隻見他輕輕按住龍椅背後的一個屏風,上下扭轉了幾下,屏風後,原本平整無瑕的牆面頓時轟隆隆劈開了一道縫隙。
一個密室映入眼簾。
嘉慶帝擡腳便要進去,身後跟着王得福,隻是在邁進密室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轉過頭來。
“小福子,你先進去,替朕掌燈,朕随後就來。”
說罷,關上密道縫,匆匆來到龍椅扶手旁。
想到今天祁照雲請求帶兵出征,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那暗格,抽出一條長形匣子,他剛拉出一點,玉色的掩體便呈入眼底。
嘉慶帝心中一松,那根敏感的神經微軟。
繼續拉出來一點,裡面卻空無一物。
他眼眸一瞪,猛地一用力将一整條匣子都拉出來。
裡面除了僅剩的玉色掩體之外。
空空如也。
他瞳孔驟縮——
——
“小姐,小姐?該起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