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一回,她的表情轉換堪稱天衣無縫,這都是前世她當孤兒和社畜時積累的豐富經驗。
臨時編出狸奴這個借口,她也不是全無依據。
芈貴妃宮裡頭,确實有個二等宮女偷偷私底下從内務府托關系養了一隻狸奴做陪伴,這小貓也确實最近走失了。
有時真話假話參半着說,往往更具真實性。
想起自己臨走時祁光祝望她的眼神,慣會察言觀色的芈歲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
算了,不管了。
不過,原來自己跟了這麼久,都己經到了長春宮了嗎?
那太監消失在長春宮,就她所知,這所宮殿裡目前隻住着一同被皇帝軟禁的太子和三皇子祁照雲,那太監想必正是這兩方其中一方的人了。
這次的虎符事件,果然是他們倆搞的鬼。
不過,這兩人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隻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這宮裡,最有希望,也最可能繼承大統的兩個人相繼被猜測,被懷疑,這件事的最大得益人是誰呢?
皇帝如今還在找這虎符,那便說明從兩人屋子裡肯定都搜出來過東西,卻都不是嘉慶帝真正想要的那一個。
那麼,真的虎符在哪兒呢?
按照原著裡太子和三皇子的性子,如果兩人其中有一方拿到了真的虎符,那便不可能安安穩穩的被軟禁在那裡。
嘶——也不對,也許,那個小太監手裡拿着的,就是真的虎符呢?
【不是,是假的。】
系統的突然插話打亂了芈歲的思緒。
芈歲并不生氣,她微微撇眉:「你怎麼這麼确定,那塊虎符也是假的?」
【像這種國之重器,一般都帶着滔天的紫氣,也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看不見·摸不着的氣運,剛才那塊東西我們系統一掃描就能看出來,那上面什麼氣都沒有,就是一塊赝品。】
芈歲聞言,再次陷入沉思。
宮裡适齡的皇子公主大都被嘉慶帝和親的和親,發配邊疆剝奪實權的剝奪實權,目前明面上有那個資本去争奪皇位的尚在宮中的适齡皇子,隻有皇後所出的太子,蔣貴妃所出的三皇子,孤苦的祁厭以及辰妃所出的二十六皇子。
祁厭被她率先排除,她的目光集中在了那個尚且隻有八歲的二十六皇子身上。
雖然不排除辰妃想要提前給自己的孩子鋪路這層可能……
可辰妃母族,僅僅隻是一個六品小官啊……那小官還站隊太子了呢?
那……總不可能是祁厭吧?
别開玩笑了,那孩子可憐兮兮的連口正經飯都吃不上,怎麼可能呢?
思來想去,芈歲還是沒什麼頭緒。
她正心煩,絲毫沒有注意到,腦海中,當她想到祁厭的那一刻,系統在默默裝死。
她也不知,在她剛走不久,祁光祝便從角落裡拎出來一個人。
男人整理着衣袖,慢條斯理的擡起一隻腳,狠狠的踩在了那人的背上!
“啊額!——”忍痛的聲音。
“小聲點。她興許還沒走遠。”
默了默,祁光祝緩緩蹲下身,捏着那人的下巴,緩緩在那張略顯青澀的眉宇間落下一吻。
如果芈歲此刻折返,便能發現,地上跪着的人,正是她一路跟蹤的小太監。
“小巷子,你跟在孤身邊兩年了吧,孤也一直沒有半分虧待過你,結果除了c上,你還真是一點驚喜都給不了孤呢。
沒用的東西,這次居然連運送個東西都能被人發現,還能讓人一路跟過來……”
小太監渾身僵硬,一顆頭顱埋的極深。
聞言,他顫抖着身軀,匍匐在他腳邊,低聲抽泣起來。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啧,低賤的玩意兒。東西呢?”
從胸口将那東西拿出來,小太監顫抖着雙手呈了上去。
祁光祝單手接過虎符,仔細端詳起來,良久,滿意道:“傳聞這虎符有九紋,猛虎威武霸氣,先前還不覺得,見到實物,竟真是與傳聞十分相符。”
真正的虎符長什麼樣子,其實隻有嘉慶帝一人知道,隻是祁光祝自認為自己的計策天衣無縫,祁厭找人做的赝品又太過逼真,祁光祝現下對這枚虎符的真假深信不疑。
滿意的将東西收起,目光下移。
小太監說實話長得十分清秀,身段也不比别的男人那麼粗曠,反而帶了點女性才有的妖娆。此刻他整個人匍匐下來,腰間系帶收攏,将他襯托的玲珑有緻。
看到這一幕,原本想重罰他的祁光祝眸色微沉,下流的目光将他整個人包裹在内。
想到小太監在c上的特别……
祁光祝終究是擺了擺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夜帶着孤賜給你的東西,把自己洗幹淨了,乖乖等着孤。”
聞言,那太監深埋的頭顱不禁埋得更深,面色一片慘白。
見他這樣,祁光祝反而心情很好的用腳尖踢了踢他:
“這是恩賜。”
感受着腳下人的顫抖,祁光祝心情大好。
絲毫沒有注意到,垂着首,小太監的眸底,是數不盡的晦暗。
轉過頭,祁光祝望向芈歲離去的方向,舔了舔幹澀的唇角:“真是好生有趣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