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我聽我嬸子說是因為裡面有人投井而死的啊!”
有幾人因為所聽之事内容不一而争論起來。
更多的人卻是隻聽說了兇宅的名聲,卻不知道當年那鋪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說書先生站起來,費了許多口舌才安撫了衆人。
他捋着胡子歎了口氣。
“唉!畢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在座的各位都是豐神俊朗的年輕人,不知道内情也正常。”
“再說了,這傳聞傳多了便會傳錯,傳到最後就面目全非了。”說書先生感歎地搖着頭。
“老朽在這城中生,城中長,現在雖然是花甲之年,這城裡大大小小的事情老朽還是記得的。”
“可惜了那少年,也可惜了那鋪子,原本是一件應該被争相傳頌的義勇之事、義勇之地,卻被傳成了自絕,兇宅。”
衆人又紛紛低頭讨論起來,有人喊道:“可是那鋪子這麼多年都是鐵将軍把門,就算它不是兇宅而是義勇之地,也進不去了!”
“你們不知道,前幾日我去容華街買東西,看到那鋪子大門開了。”又有人道,“有人在裡面修繕、擺桌椅呢,看樣子是像個食鋪。”
“還真有人敢在兇宅裡開店?”
“嗨,這哪裡是什麼兇宅?見義而不為者無勇也。(1)”另一人插嘴,“那少年本可以躲在一旁,任由人販妄為,可他挺身而出,救了三個孩子,那就是見義勇為!”
“就是就是!”
“願意在那鋪子裡開店的老闆,我看也是個義勇之人!那店鋪若是開了,我第一個去!”
“我也去!”
...
見達到了效果,說書先生笑眯眯道:“各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那鋪子兇吉與否,各人心中,自有思量。”
他拍響了醒木,然後步履蹒跚地下台,隻留下衆人繼續讨論着。
趙知暖此時卻放下手中的瓜子,拉着秦子安悄悄來到後台。
“小女多謝劉先生。”趙知暖一見到剛才的說書先生,便見禮感謝。
“我看今日大家的反響比前幾場還要熱烈,這還要拜先生的精彩演義啊!”
劉先生放下手中的茶盞,笑盈盈地回禮:“哪裡?哪裡?還不是因為趙姑娘寫的本子引人入勝。”
他捋了捋胡子感歎:“其實不瞞姑娘,從前那鋪子的東家也托人寫了本子找到老夫,可是幾場下來根本沒什麼反應。”
“同樣一件事情,趙姑娘寫的本子就有如此反響,老夫實在是佩服。”
趙知暖聽了這話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件事兒裡本子固然重要,可還有一點那位東家或許沒有考慮到。”
“哦?是什麼?”
“我也怕大家沒什麼反應,不相信事情真相,所以就找了幾人混在茶客裡,每場給他們二十文,讓他們引導大家信了這事兒,就算是将信将疑也好啊!”
劉先生一愣,随即大笑起來:“哈哈!姑娘聰慧,善用人言。”
趙知暖面色有些黯淡:“先生過獎了,哪裡是我聰慧?隻不過是從前被人陷害,險些因為人言而失了生意。”
“所以這次想利用人言做些好事。”
劉先生捋了捋胡子,露出些許佩服:“你一個小姑娘家要養活弟弟妹妹,還要在外面做生意闖蕩,實屬不易!等你的食肆開業,老夫一定帶着親友常常去捧場。”
趙知暖聽了這話立刻施禮笑盈盈道:“那就多謝劉先生了!”
告别了劉先生,出了茶館,趙知暖捅捅秦子安:“哥,怎麼樣?我這辦法還行吧?”
他看着趙知暖沒說話,突然伸手揉了揉她腦袋:“暖暖長大了,真不用我操心了。”
趙知暖一愣,連忙擡手扒拉頭發,一臉不滿:“哥!别弄亂我頭發,我每天都得花挺多時間梳好呢。”
秦子墨這才注意到趙知暖發間的簪花,眼神暗了暗,正要開口詢問,便聽趙知暖有些焦急地詢問。
“快說,我這辦法還行吧!”
“不錯不錯,不管怎麼樣,這事情真相大家都知道了,這兇宅的名聲也算是破了。”秦子安又看了一眼簪花,按耐住疑問回答。
“這隻是第一步,南市場那邊我也讓知雲她們幫着做宣傳了。”
“我還想着編幾首童謠,讓孩子們傳唱。”趙知暖神秘道。
“眼看着前期工作準備地差不多了,我準備六月二十八開業,哥你可得過來捧場!”
“那是自然!”秦子安重重點頭。
二人出了茶館一路閑逛,到了路口才分開。
趙知暖往鋪子走的時候,恰好路過孫記牙行。
前些日子她去牙行挑了兩回幫廚和跑堂的,都沒有遇到合适的。
她便想着明天索性回一趟桃花村,尋一尋有沒有合适的人。
這幾日在縣城裡尋了一圈,菜蔬的進價都不便宜。
若是能從桃花村裡直接進蔬菜,會不會更便宜也更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