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道謝公子是在崇文書院讀書?”
趙知暖語氣平靜,可謝公子已經聽出了她的不悅。
“不錯,我确實是在崇文書院讀書的。”他爽快地承認,又作揖緻歉。
“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告訴趙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趙知暖見謝公子直接認錯,也不好說什麼:“原來如此,怪不得謝公子對山長和王家了解得如此清楚詳細。”
“也是湊巧,在書院待的時間久了,自然就能聽說很多事情。當時見趙姑娘發愁,我便想到了山長,所以便讓你去找他了。”謝公子聲音中含着笑。
“不過能将制冰方子賣上那麼高的價錢,不還是靠你自己不是麼?”
趙知暖抿了抿唇:“那謝公子還有什麼别的事沒有告訴我的麼?”
“我不明白,趙姑娘指的是什麼别的事?比如...”
“比如,你可知道謝庭墨這個人?他也是崇文書院的。”趙知暖仰着頭盯着那面具,很想伸手去掀。
“謝庭墨啊…”謝公子微微擡頭,似乎不太願意提起。
“知道...他天資聰慧,還很刻苦。”
“即使前一陣子出了意外,有許久沒有來學院上課,可在複學考試中仍然得了幾位先生的一緻好評,最後進了甲等班。”
“而我,..不管怎麼努力都隻能屈居乙等.....”
聽了這酸溜溜的話,看着眼前的謝公子越說越蔫巴。
學渣趙知暖突然有了一種我懂你的感同身受。
她稍稍放下警惕,安慰道:“謝公子不必灰心,這世上的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成的,天賦、心态、運氣也很重要。”
“你一直進不了甲等班,也許隻是運氣不好,也許隻是當時的心态不穩,也許是天賦差那麼一丢丢,總之不要有太大壓力。”
她十分有經驗,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安慰人的話。
“趙姑娘一番話着實讓人豁然開朗。”謝公子果然肉眼可見地支棱起來,語氣也輕快了不少,“多謝趙姑娘指點。”
他将一直拎在手中的紙包打開給她看:“我在路邊看到有賣糖炒闆栗的,嘗了一個覺得味道不錯便給你買了些,這可是新炒出來的呢。”
趙知暖眼前一亮,糖炒栗子可是她的最愛。
她伸手想拿,沒想到謝公子先她一步拿了一個,靈活修長的手指一捏一剝,就将嫩棕色的栗子肉剝了出來,放在手心。
“栗子好吃卻難剝,你今日一早就在廚房準備宴席,手定是累了,這一袋栗子還是由我幫你剝吧。”
趙知暖眨眨眼,今兒的謝公子怎麼怪怪的呢?
還沒等她多想,手已經被謝公子拉了起來。
下一刻,手心裡就多了一顆栗子仁。
“趙姑娘這是怎麼了,趁着這栗子還有些溫度,趕緊吃吧。”謝公子笑意濃濃。
趙知暖似乎感覺到剛才被謝公子碰過的掌心,慢慢灼熱起來,讓她一時之間呆愣在那裡。
直到謝公子低沉的輕笑聲傳入耳朵,她才将手中的栗子仁放入口中。
頓時一股香甜溫暖的味道充斥口中,被嚼碎的栗子肉糯而醇厚,席卷了趙知暖所有的理智。
她瞬間沒了力氣去思考謝公子今日奇怪的原因,直接對謝公子伸手:“還要。”
謝公子雖然戴着面具,可光是聽他低沉的笑聲,就能察覺出寵溺的意味來。
他又慢慢剝了一顆栗子放在趙知暖手中。
“如何?這糖炒栗子還算好吃吧?”
“好吃好吃,謝公子是怎麼想起來買糖炒栗子的?我最愛吃的就是這個了!”趙知暖十分好奇。
謝公子腳步一頓,接着笑道:“我看街邊賣這個,買的人也多,想着你會不會也喜歡吃,便買了。”
趙知暖嘴裡塞滿了栗子仁,兩個腮幫子像小松鼠一樣鼓呀鼓的。
“撲緩怎樣,拖學學公子了。”
就這樣,謝公子一路剝,趙知暖一路吃,二人慢慢往回走。
快到暖食記的時候,謝公子從袖袋裡拿出一張銀票。
“趙姑娘,這一百兩銀子是我這段日子抄書所得,你留着當零花吧!”
趙知暖:“!!!”
一百兩銀子?當零花?
“謝公子,我的銀子夠用,你出門在外,手上還是留點銀子為好。”
“而且就算是給銀子也應該是我給你啊,别忘了暖食記你也出銀子了呢!”
“這...趙姑娘倒是提醒了我,這一百兩銀子就當是我追加的銀錢,至于分紅銀子你也暫時不必給我,留着繼續經營吧。”
見趙知暖呆呆瞅着他,又笑着解釋。
“趙姑娘不用擔心,我雖然進不了甲等班,可字寫的還算不錯。運氣不錯得了一老者的賞識,所以這銀子來得不算難。”
趙知暖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