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暖認識謝庭墨這麼久,第一次見他如此動怒。
好似靠近他一些都會被凍到一般。
被他拉着的胳膊透過衣裳都感到他手的冰冷。
劉蓮香望着兩媒婆遠去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真沒見過這麼不知趣兒的,我剛才都那樣拒絕了,還賴着不走!”
“暖丫頭,你别多想,以後這種人再也别想踏進我家家門。”她倒了茶水端給趙知暖。
“墨兒是你的,誰也别想搶走。”
趙知暖尬笑了一下,心中暗暗叫苦:伯母,其實我無所謂的,實在不行再找别人好了,就是得再花些力氣....
謝庭墨喝了一杯茶又恢複了溫潤:“娘,今日一過,那二人就會将我已有婚約的事情廣而告之,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那些不識趣之人上門了。”
他看了看天色:“這眼看着要過春節了,我想帶暖暖去年集上逛逛買些東西,今日就不在家吃飯了。”
“好,你們去吧,好久沒回來了,是得好好逛逛。”劉蓮香樂得見兩孩子感情好,滿口答應着。
今日天氣回暖,空氣中隐隐彌散着臘梅花香。
年集不遠,謝庭墨就與趙知暖在路上慢慢走着。
“暖暖在想什麼?”
趙知暖從出家門就沒有說話,謝庭墨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慌。
她看了看他,十分誠懇地評價:“謝先生真得好受歡迎啊,一天之内竟然有兩位媒人上門,看來舉人的身份果然吸引人。”
要是沒記錯,此時的舉人相當于現代的副處級。
之前她一心想着防止皇帝的觊觎,找謝庭墨臨時充當擋箭牌。
可剛才兩個媒婆的一番話讓她突然想到這一點。
等明年春闱謝庭墨若是再上一層樓,那他們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了。
謝庭墨聽了這話緊張起來:“暖暖放心,以後再也不有人上門介紹别的女子了,我一生隻要你一人。”
“啊,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之間不是有約定嘛,互不幹涉對方私人事務,你若是遇到了别人,咱們也是好聚好散嘛!”
“暖暖....”
“隻是你是舉人,以後更有可能在殿試中拔得頭籌,而我不過是開飯館的,和你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趙知暖歎了口氣。
“我們以後若是成親,會不會因為我的身份而影響到你啊?”
“剛才的何家、楊家姑娘若是讓我選,我就會選那楊家姑娘,有了在京城做官的大舅哥幫助,那就有可能平步青雲、官運亨通喽。”
“甚至幹脆娶個京城貴女,憑着她家都權勢地位一步到位更好。”
她想起閻大爺之前說的:他若是去了府城去了京城不被那些貴女們迷了眼還回來娶你,那再考慮不遲。
雖然這樁婚姻是假的,可她卻不由自主想知道謝庭墨會怎麼做。
便當場将試探的話說出口了。
謝庭墨聽了這話一愣,而後輕笑出聲:“我剛才還以為暖暖不要我了呢!原來是怕我被京城的榮華富貴迷花了眼。”
“暖暖放心,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暖食記也有我的一番心血,怎麼就差了?”
“仕途固然如登山般有千難萬險,可若通過女子而得到,卻是為我所不齒。”
他望了望遠處隐隐約約的年集:“暖暖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怎麼聽了媒婆的幾句話就退縮了呢。”
“别忘了你可是暖食記的東家,還有太上皇賜的‘忠善仁義’匾額,全甯安城的百姓都感謝你在雪災中的義舉呢!”
“那些所謂的京城貴女又如何比得上?”
一番話将趙知暖誇迷糊了:“謝先生說的是真的麼?我真能比得上那些京城貴女?”
沈熙悅算是比較另類的,大多數京城貴女應該是像楊六那樣的吧。
驕傲、貴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謝庭墨輕笑,眼中都是她的影子:“這裡雖沒有京城貴女,不過也可以看看别人是怎麼看待暖暖的。”
他牽起趙知暖的手,輕輕攏進掌心,帶着她走進熱鬧的大集裡。
年集上熱鬧非凡。
賣各色瓜子點心的攤位前永遠是最熱鬧的,謝庭墨給趙知暖買了一兜子點心讓她邊走邊吃先墊墊肚子。
她咬了一口椒鹽酥就被一個糖畫攤子吸引了。
老人盛了一勺子糖稀,在青石闆上如行雲流水般遊走,一條大錦鯉便出現在衆人眼前,引起一陣驚歎。
得了糖人的孩子高興無比,給了老人五個銅闆就一蹦一跳跑走了。
“姑娘,你也來轉一個吧,無論轉到什麼圖案,都隻要五個銅闆。”老人混濁的眼睛看了一圈圍觀的人們,突然對趙知暖道。
“這椒鹽酥吃多了鹹得齁嗓子,不如來一個我的糖人,甜甜嘴。”
趙知暖看了看手中的椒鹽酥,确實有點鹹。
“老人家,那我們就來兩個。”謝庭墨給了他十個銅闆。
“暖暖,你先來轉吧。”
“好。”趙知暖将剩下的椒鹽酥扔進嘴裡,看着轉盤上的“财神爺”摩拳擦掌。
龍啊鳳啊的她不稀罕,她就喜歡财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