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到一個白色的人影,葉喬是真沒想到沈懷慈居然還會來,她連忙拿起書本開始認真細讀,以免被他發現她在走神。
幸好沈懷慈也隻是在窗邊站了一小會,很快就離開了。
葉喬從上課想到了下課,幾天過去,都沒想出一個好主意。每次吃飯她都無精打采,楚律看出她神色不對問她是不是天同長老教的太難,她都以腿痛糊弄了過去。
直到一天,天同長老一上課沒直接念書,反而在每人桌上放了一張卷子。
“這本三界脈絡史我已講授過半,今日就來考考你們學得如何?試題已放置在各位桌上,考試期限以一堂課時為限,若完成答題後可将試卷留于桌上,自行離開。”
葉喬拿着筆看着那試卷上一行行題目傻眼了,她全都不認識啊!
可是如果交白卷的話,葉喬心虛地擡起頭,恰好和天同長老對上了眼,她覺得,那兩撇小胡子下,這人肯定是笑了!
原來她每次走神都被他看在眼裡,難怪今天突然考試。三界脈絡史也就是各年各界發生了什麼大事,這玩意有什麼好教的!難不成她還要把那些已經入土了的神魔妖鬼幹的事都記在腦子裡?吃飽了撐的!
可是她如果不及格,沈懷慈肯定不會放過她。
她兩隻眼睛亂瞟,仗着自己不俗的視力,一不小心看清了她斜前方那個九歲小丫頭的試卷。
從試卷上的字形來看,每個人的試卷題目和出題順序應該是一樣的。葉喬沾了沾墨,佯裝出一副認真答題的樣子,實際上兩隻眼都快把人家的試卷瞪出洞來了,抄了再說!
一直高坐于堂上的天同長老不動神色地瞟她一眼,捋了捋自己日日都要精心打理的胡須,微微笑了。
“這是什麼?”沈懷慈拈起天同長老放在他桌上的卷子,這字可真是,難看的難以形容,小孩子信手塗鴉都比這字有些章法。
“你愛徒的答題。”天同長老摸了摸胡須。
沈懷慈滿臉疑惑地指向試卷上方的幾個字,“這裡寫的不是何小花麼?”
天同長老從懷裡掏出另一份試卷,上面也寫着何小花這三個字,隻是這次的字迹雖然也不太整齊,但勝在端正清晰,極好辨認。他道:“何小花是我堂上另外一個九歲女孩的名字,這份才是她的卷子。”
沈懷慈聞言,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眼這張亂七八糟的紙,而後按了按眉心:“我知道了。”
天同長老卻不離開,反而說:“依照浩氣門門規,考試作弊違反五德中的信字,除弟子外其師也需一同受罰。念葉喬為新入門弟子初次犯錯,可以從輕考量,但天機長老在門内威名赫赫......”
沈懷慈伸手,“你說罰多少吧?”
“十金。”天同長老笑眯眯地說。
“十金!這也太黑了吧!什麼時候弟子犯錯還要連累師父了,天同長老你這樣亂改門規,我要告訴我母親!”顔甯道。
“顔師侄,忘了說了,這門規就是顔掌門改的,剛剛改的。”天同長老捋着胡須微笑。
守财奴!顔甯腹诽。
“長老,這裡是十金。”一邊的楚律得了沈懷慈的許可後忙遞上罰款,天同長老滿意地收下了,又收回了那張試卷。臨走之前他還道:“從今日起,為了讓弟子們知恥而後勇,我明心堂每場考試後都會公布成績,以供大家參考。”
公布成績!那豈不是每次都要看見葉喬在紅榜上墊底了,顔甯立刻抓狂起來,一邊的楚律聽了這個消息,也不知道該擔心誰了。
“楚律,你,你去把她給我叫過來。”沈懷慈壓着脾氣道。
“是。”楚律看着沈懷慈陰沉的臉,内心為葉喬那條剛好沒多久的腿默默祈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