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長老好。”
“嗯。”
“天機長老日安。”
“日安。”
“诶,沈仙師這一大清早就出來勞動啊,難不成這也是修仙的方法?”
“......”
一大清早,葉喬便被沈懷慈從床上抓起來拖到前門擦大門,這太陽剛出沒多久便是弟子們早課的時辰了,山上空氣清新,也會有山下的村民鎮民爬上來散步,大家一見沈懷慈堂堂一長老居然也有一日淪落到掃大門,驚訝好奇盡皆有之,更有好事的村民坐在門口和他閑聊,沈懷慈理也不是不理也不是,眼神如刀快把葉喬紮成了個刺猬。
葉喬隻能出面負責打發這些好奇心極其旺盛的人,不是擦門的時候把别人頭擦上就是掃地往人家懷裡掃,這麼一來二去,八卦的人沒了,沈懷慈也日益暴躁,每次看她眼神裡都大寫的兩個字:逆徒!
“師,師尊,要不這個還是我來擦吧,你來掃地。”葉喬拿着掃把站在橋邊小心開口,這橋上都镂空雕刻了不同圖案,死角極多,極其難擦,萬一擦壞了一角,隻怕天同長老那隻摳門狐狸又要加罰了。
他束個馬尾,長袖挽起,一個勁猛擦,完全不理她,葉喬眼見那浮雕刻花從灰至白再擦下去就要擦成平面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讪笑道:“我來吧,您去掃地。”
沈懷慈依舊不說話,對她自然也沒好臉色,但還是接過了掃把,開始掃地。
好死不死,天府長老來了,這位長老向來同沈懷慈不算對付,一開口自然沒什麼好話:“沒想到我們天機長老劍法卓絕,這掃地卻掃的如此不成章法,看看,這裡一點那裡一點,哪裡整潔?”
之前的地是她掃的,沈懷慈的眼刀如約而至,葉喬冷的一哆嗦悶頭擦橋。他越過天府拿着掃把替逆徒收拾殘局,那邊天府還在挑毛病,要麼就是落葉掃的不夠集中東一堆西一堆,要麼就是沒掃幹淨灰塵仍粘在地上,他唠叨了許久見沈懷慈都沒動靜,以為他這次打算忍了,沒想到下一秒,沈懷慈直接把掃帚往他身上掃。
“呸呸呸!”天府長老一晃神吃了他一掃帚,滿臉晦氣地甩着袖子走了,葉喬擦完橋兩邊轉身,再度收到沈懷慈眼刀一份,還有冷哼一聲。
哼什麼哼?她還想哼呢!剛剛天府長老躲避的時候一腳踩在護欄上,害她又得重新擦!
眼見幾天過去,要擦的地方打掃的差不多了,葉喬提着水桶扛着掃把跟在他身後前往試劍台,沈懷慈一身輕松,頂着張黑臉開路。這裡的弟子最多,還在台上追逐打鬧的弟子一見不苟言笑的天機長老都立刻都乖巧起來,安靜比劍,葉喬将水桶和掃帚往地上一放,挽起袖子開工。
他倆隻打掃試劍台周邊,隻聽台上長劍交擊之聲,一名弟子被對方抓了個破綻,長劍挑落。葉喬看着這幕,搖了搖頭。
“若你是他,如何反擊?”沈懷慈突然道。
“啊?”葉喬回頭,沈懷慈把目光從那兩名弟子移至她臉上,葉喬想了想,掃帚橫劈,“我大概會這麼擋那一劍吧。”話剛說完,沈懷慈倒轉掃帚立刻刺了過來,居然是在重現剛剛那幕,葉喬也倒轉掃把,斜身一躲,橫劈打向他手腕,但竹子做的杆一碰上沈懷慈皮膚便被一股極強的力道反彈過來,葉喬被震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她剛集起來的落葉堆上了。
“剛剛這一招,倒像是刀法了,”落葉四處飄散,沈懷慈走到她面前,對她伸出手,“你能想到這一招,不錯。”
“不過這地又要重新掃了。”葉喬苦笑看着又被灑的到處都是枯葉。
沈懷慈眉頭皺起和她一起重新收拾,掃帚唰唰聲中,他的聲音有點小,還有點猶豫:“你想要一把屬于你自己的劍麼?”
一把屬于她自己的劍?葉喬想了想,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語氣裡滿是期待:“師尊的意思是,我可以有一把屬于自己的仙劍了?當然想要!”
“是麼。”沈懷慈轉過頭。
“師尊的意思是,等這裡結束了,會給我煉一把仙劍麼?”葉喬湊到他身邊。
“先把這裡掃幹淨再說!”沈懷慈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低頭猛掃,隻是他剛一轉頭,葉喬那副期待的的笑容卻變成了譏諷的冷笑。
第六日,這師徒倆合作的磕磕絆絆,總算剩下最後一處,藏書閣。
這大力丸果真奇效,這幾日沈懷慈嫌她手腳太慢,又不仔細,帶着她一起早起晚睡日日苦幹,才總算把這浩氣門各峰之間連同的山道加上大門等地方清理幹淨了,這麼一趟下來,葉喬再也不敢說浩氣門是小門派了,至少它占地面積大啊!
藏書閣一推門,地面還好,主要要掃各書架之間的灰塵,兩人一人一個雞毛撣子,男左女右,同時開工。葉喬拎着雞毛撣子穿行在右邊各排書架之間,恰好撞上了兩名小弟子窩在角落翻閱着什麼,一見她人,立刻慌張起身,把書藏在身後就要走。
葉喬看他們神色不對,立馬攔住,伸手,那小弟子急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道:“師姐,這次就放過我們吧。”
葉喬轉過頭望了望背後,小聲道:“師弟,好東西是要分享的,你們在看什麼,我也看看。”
“女子,女子是看不得的.....”
葉喬靈光一閃,“你們難道是在看,那個?”
小弟子驚了,“師姐你也看?”
葉喬搖搖頭,“不看,但是——”她拍了拍腰間的乾坤袋,比了個手勢:“我賣!”說着便從掏出那次她從亭月城裡淘到的各色書籍。小弟子贊歎着翻了翻她那兩本顔色畫本,指着那本《南華夢》道:“已經出了最終卷麼,陳師姐等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