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喬笑意不改,對他的殺氣并不放在心上,幽旸冷冷道:“若我不願呢?”
“那隻能硬碰硬了。”她語氣無奈,有些感傷:“殿下真要與我殊死一搏?千年後再遇也是緣分,陵光一定會感殿下這份恩情。”
美人眼波流轉,幽旸卻毫無反應:“魔族弱肉強食,沒了修為我就是他人盤中餐,且不論父親會對我棄若敝屣,母親盼望我繼承族長之位,亦會對我失望至極。”
葉喬攤手:“要你繼位還送你來魔宮給别人當小妾,莫不是你母親白日做夢吧?”
“……”幽旸撇過頭:“我對那位置确實不感興趣,一點都不自在。可是沒了法力,我如何自保?”
“好說好說,昆侖瑤池給你療傷,我同意了。”葉喬大手一揮:“再給你派兩個保镖守衛安全。如何?”
幽旸冷笑:“如此貼心,君上怎不自享?”
“時間不夠了嘛。”葉喬伸出手,幽旸急了,怒喝:“陵光!”
“嗯?”
“你真要如此!”魔氣化作刀光劍影,幽旸的臉被她戳來捏去,愈發陰沉,額間魔印顯現,眼眸中溢出憤恨仇視的光,若不是中了藥,四肢又被捆仙索綁着,隻怕他就要暴起殺人了。
葉喬挑眉回視,唇角依然含笑,眼底卻是漆黑的深流,無形殺氣對峙,不遠處的水面被推開,含冰的水流起伏如浪,周圍蘆葦近乎被壓到地面。
五指扼上了男人的脖子,正要發力,誰知幽旸突然全身一松:“那你來吧。”
她一怔,立刻覺得這人是不是有後手留着對付自己,遲疑起來,她退,他進,幽旸柔聲道:“人家還是第一次呢,君上可要溫柔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都什麼人啊!
葉喬當即露出一個吃了蒼蠅般的表情,她發力:“你最好老實點。”
“嗯,我不動,你來。”
這話怪怪的,葉喬臉色更加扭曲了,但幽旸沒騙她,他确實沒反抗,一用力,靈流猶如開閘放水,瞬間沖入她的靈脈,就在她引着對方的力量虛接之前因為走火入魔而斷裂的經脈時,身下這個男人突然喘了一聲。
這聲音極度暧昧,聽得葉喬瞬間爆炸,熱血沖上臉頰。
沈懷慈離這裡不遠,她沒封住他的耳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幽旸咯咯笑了起來,喘着氣說:“你的臉好紅,很熱麼?”
“……”第一次在厚臉皮方面她甘拜下風,葉喬去捂他的嘴,生怕他再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誰知被捂住之後,聲音更加惹人懷疑,她實在聽不下去,打了他一耳光:“住口!”
“這感覺真的有點奇怪……”幽旸爽到了,說:“有種,被吸幹的感覺——”
葉喬吓得繼續捂住了他的嘴。
全身經脈被沖洗着,積累了這麼多天的抑郁之氣總算一掃而空,片刻後她松開扼住脖子的手,紅蓮業火在指尖綻放,瞬間熱力甚至燎起了一個風眼。
但她有些累了,被這孫子折磨的心累,擦了擦汗,她癱軟坐在地上,歎道:“嗓子真不錯,你是故意的。”
幽旸有些虛:“人家怕有人打擾嘛,第一次這麼累,要死了。”
她伸出手,五指張開:“這是什麼?”
“五?”
啪的一聲,她賞了個耳光,幽旸被她打懵了,葉喬繼續伸出手:“現在呢?”
“……巴掌?”
砰,這次她給了他一拳直接把人打暈,“還錯,是拳頭!”
總算出了口惡氣,葉喬有點暢快,身後傳來簌簌輕響,這才想起裡面還躺着一個,落下一個護身結界後她忙沖進蘆葦蕩中,隻見一個人影搖晃着站起,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壓住了藥力,葉喬忙上前扶住,卻被他一掌推開:“滾開!”
沈懷慈滿臉怒火,轉身而去。
藥力還沒完全解,踏出的每一步都必須極其用力的踏住地面才不至于失去平衡,饒是如此,短短幾步沈懷慈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咬着唇,他踉跄着離開蘆葦蕩,背影堅決,葉喬抓了抓頭發,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攔在他面前道:“我背你吧,我背你回去啊。”
沈懷慈目不斜視地搖晃着繞過了她。
“師尊,師尊我錯了,你聽我解釋啊......我和他真沒發生什麼。”她去抓他的袖子。
“你以為我在為這個生氣?”沈懷慈甩開她的手,瞪她:“滿嘴謊言,可惡至極!”
雖然她實在想不起上次騙他是哪次了,但她連忙點頭:“對對對,是我的錯,是我不該。”
這敷衍的樣子無異于火上澆油,沈懷慈氣得看都不想看她了,葉喬喊道:“這裡的路不好走,你别崴了腳!”
話音剛落,那個背影就栽倒在地,沈懷慈痛得面容扭曲,言出法随,葉喬打了下自己嘴巴,忙小跑過去勸他:“我們出去再說,出去再說。”她摸了摸腳踝的位置,已經有點腫了,不等他反對,便拉起他手臂交疊在身前,把他背了起來。
好歹也是一個成年男人,葉喬若沒有法力還真背不動他,背着他走出蘆葦蕩,河畔邊月色明朗,波光粼粼,她把人放在樹邊,歎了口氣:“說了路不好走,幹嘛逞強呢?”
沈懷慈目光冷冽如冰,默不作聲。葉喬把他的腿放在膝蓋上,褪下他的襪子,摸出藥膏在掌心化開:“對,我來這裡是為了吸取幽旸的修為。”
“你!”沈懷慈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種陰邪之舉,吸取他人修為進階雖快,卻折損心性,那時她在清奚峰被他發現時他就大發雷霆,甚至想殺了她,後來葉喬入魔之後雖然也吸取他人功力,可念在她心魔發作,失去理智,一切或許并非她本心所為,他也隻得暫且閉上一隻眼,盡力約束她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