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找工作這件事,我和妮可持不同的态度。
妮可認為我不需要去找工作,在還沒熟悉新艾利都之前呆在家裡就好。我說那不行,我在哪也不能當個吃白飯的。妮可拍案而起,她說什麼叫吃白飯的,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我妮可樂意養着你。她忽然變得好霸氣。把吃着漢堡看電視的安比都吓了一跳。比利在一旁充當氣氛組,大喊着不愧是妮可老大!我把妮可按回凳子上,告訴她别這麼激動,妮可不管,她說你去找工作被騙了怎麼辦,現在有好多借着招聘廣告把人騙到空洞的。
我是聽六分街那個音像店老闆說的。她說白祇重工最近在招财務,正好我之前對這方面也有所了解,所以才想着試一試的。我安撫着妮可,讓比利别在那裡打岔,妮可翹着腿,她說白祇重工麼,她認識那的社長。
真是可怕的人脈。
如果是白祇重工的話倒也可以,至少比那些奇奇怪怪的私人委托要靠譜,在工地怎麼也比去空洞強。妮可說。
妮可去打電話了。比利和安比在争奪電視的使用權,艾米莉安研究着她的小炮台。我在妮可的舊手機上翻看着繩網裡的八卦,試圖找到關于舊工地鬧鬼的灌水。
隻是很可惜,沒有那種東西。
有個新注冊的繩匠在瘋狂接委托。安比說那個是法厄同的小号,他們正在嘗試刷新最快成為傳奇繩匠的紀錄。我看着幾乎出現在每一個委托下面的名字,由衷的佩服起那對兄妹。
妮可的電話沒打多久,我猜是對面的人比較好說話,可以接受一個身份不名的關系戶。盡管我不知道狡兔屋到底有啥能耐,但妮可确實厲害。她欠了很多債,不管是房租還是委托費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别的費用。這些債務并那樣壓彎她的腰闆。她的腰挺的比債主還直,不知道的還以為别人欠她錢了。
狡兔屋沒有存款,倒也完全不怕被盜,這個家裡最值錢的東西大概是用失落技術做出來的比利和艾米莉安的名字。安比會算計财務,隻是從來沒算明白過,她大概不會知道自己每天吃的巨量漢堡的錢已經比得上比利一半的維修費了。
某種意義上,妮可是個很自律的人,她說了要省錢,就會一直說。安比支持妮可,每一遍都附和,而比利,他工資明明很高,(不如說狡兔屋的工資都很高)可偏偏他看起來很窮,窮的要死。
比利會買限量款星徽騎士手辦和莫妮卡大姐姐寫真集,他的錢留不到月中,月初就幹淨了。這時候他算起帳來,就會猛然發現自己還應該去做一次機體維修和零件更換,自我認識他以來,他總是不停的嚷嚷要去換零件,尤其是視覺模塊,總是會卡頓。
那他換了麼。
沒有。他去買星徽騎士最新劇場版的門票了。
順便買了兩套周邊,
對此,她的手槍比我先做出了評價。
“不好的預感,希望他能盡快想起來更換零件。”
“總感覺會在戰鬥時出岔子,我不希望我烏鴉嘴。”
還是别評價了。
我希望他們安好。
.....
回歸正題。妮可打完了電話,她說她已經和白祇重工的社長說了,也和負責應聘的人聯系了。她們說可以看看,具體怎麼樣還得靠我自己。妮可給了我一串敲敲号,讓我自己加一下對方,我謝過妮可,掏出手機在添加聯系人處輸入号碼。
上面顯示我已加過該聯系人。
?
難道是妮可之前加過的?我不死心,又加了一次,它依舊顯示我添加過該聯系人。我不明所以,問妮可你們之前加過好友麼。妮可在擦她的手提箱,她說沒有啊,而且她這個手機在給我的時候就清空了除狡兔屋以外的所有人。
奇了怪了。
我點進去,想要看看這家夥的簽名。他的頭像好正規,一個大大的企業标題。我點進個人主頁,發現我甚至給了他一個備注,那備注欄裡斜體加粗了一個人名,我看着格外眼熟。
安東.伊萬諾夫。
怎麼是他。
這是什麼奇怪的緣分。
我捧着手機,完全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他說過有什麼需要可以找他,但這種工作上面的事情還是不太好直接提出來。
糾結半天,臉皺得像苦瓜,客客氣氣的喊了一句伊萬諾夫先生。這個稱呼真是怎麼看怎麼奇怪,可能是因為我沒和外國人交談過,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才算禮貌。
那邊隔了一會才回話,他說怎麼喊的這麼見外,直接叫安東就好。我三秒鐘眨了十次眼,吞口水吞的嗓子疼,鞋子裡的腳趾縮成一團,快要和我的心髒一起去世了。
哦沒有打擾到您吧。您上次吃的那個熱狗口味怎樣,我今天午餐想嘗嘗。我艱難的打出這段話,焦急的等待着回複。安東回得很快,他說怎麼說話這麼客氣,大家朋友一場的,不用在這您來您去的。我心想你對我說話當然用不上敬語啊。這樣想着,手機一陣震動,那邊又發來一條消息。他說熱狗好吃啊,你選的那個超好吃,你今天要吃麼,我請你啊。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這到底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我抖得像篩子,讓安比以為自己的武器又漏電了。比利用雙手按住我的肩膀,我不抖了,于是他松開手,我又開始抖。
或者你想吃别的口味也可以,我是那家的會員,買東西有優惠。我們的社長也會去那買吃的,那家店很不錯的。又是一條消息。
太熱情了兄弟。我快要擡不起頭了。
妮可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她看着我倆的聊天記錄,問我确實不認識他麼。我說我不認識,就是出于好心幫他選了一次熱狗,誰曾想他這麼熱情,好像我們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一樣。
像這樣熱情的人,我總是有點承受不住。
最後我還是決定赴約,努力以朋友的身份去。妮可問需不需要開車把我送過去,我說不用,我要學會自己出行。比利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怪,但也沒多說什麼,安比吃着漢堡對着我的背影揮手,被妮可說她隻是出去一趟不是不回來了。
懷着忐忑的心情。我如約來到了當時的便利店。安東果然已經到了。他還是披着外套,胳膊上綁着電鑽,濃密的下睫毛顯得他的眼睛有些兇狠。他瞧見了我,直接了當的喊了我的名字。我一哆嗦,強撐着擠出一個笑臉。
早,早上好。安東先生。我說。
你今天很奇怪,怎麼看起來這麼惶恐。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沒這樣啊。安東掐着下巴思考,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我覺得這種事情實在太難解釋,于是直接放棄。安東真的如他說的那樣請我吃了個熱狗,順便打包了一些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