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直播關掉了。
珂蕾妲逃過重重媒體,她沖我跑來,卻被更多的記者圍堵。她拎着錘子舉手示意,本和一衆的熊希人在開路。我看向珂蕾妲,她應付不來那群媒體,沒辦法過來找我。我露出一個苦笑,五官扭曲在一起。
安比把我撐了起來,問我還能繼續走路麼。我覺得沒問題,麻醉劑确實沒對我産生什麼影響。
貓又在遠處看着逐一被帶走的衆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她閉上眼睛,感覺世界在天旋地轉。帆布巷的事暫時告一段落了,接下來該去哪呢?貓又轉過身,撞在了我的身上。她尖叫一聲,在看見我的那一瞬間忽然哭了出來。我被吓了一跳,連忙把她抱進懷裡。
對不起。她哭着說。對不起。
怎麼了?沒事啊。我沒事的。我拍拍她的後背。輕聲說。
你為什麼要跟過來啊為什麼啊!你差點出事,你知道你差點出事!貓又在我懷裡擡起頭。她的眼淚太多了,抑制不住的湧出眼眶。我說我哪知道啊,那瞬間我隻想着不能讓你獨自一人去談判。我說你看我這不是派上用場了?努力的拖延了一點時間。貓又說不對,不對!是你險些喪命,是你險些......
我捂住了她的嘴。
沒關系的貓又,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你應該怪莎拉和那群假治安官,而不是自責這一切是不是因為你。我安慰道。
你沒錯。沒有錯不是麼。硬要說的話也是我太莽撞,沒有一點策略的就沖上去,可能是我默認了她不會有槍吧。我撓撓臉頰,拍着她的腦袋笑。
所以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麼。妮可還等着你交份子錢呢。我說。
份子錢?什麼份子錢。話題轉變的太快,貓又沒反應過來。
就是吃飯的份子錢。安比過來插嘴道。她說是上次約定好一起吃飯,因為貓又不願意去星徽騎士餐廳所以比利拒絕請客。妮可說要吃頓好的,又不想出全部的錢,所以隻能AA了。
不對啊!明明說好要招待我這個大客戶的,怎麼現在變卦還要我付費啊!貓又不滿地大喊。
是自助餐哦,繩匠兄妹也會去的。比利補充道。
而且有你最愛的青花魚不限量哦。妮可得意的說。
我......我.......貓又低下腦袋。她似在歎氣,又好像在歡笑。我等待着她的回答,她或許不會拒絕我們的。果不其然,貓又用手掌蹭着臉頰。她說青花魚不限量是吧,那我可要敞開了吃了。
當然!可一定得吃回本啊!妮可得意的說道。
可别小瞧我啊,我可是貓希人,吃魚可完全不在話下哦。貓又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般哽咽,她拉着我的手走向妮可旁邊,迎着聚光燈。我們被拉去做了筆錄,那些治安官問了我們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我緊張的要命,這是我第一次如此嚴肅的坐在這裡被警察問話。雖然我知道自己啥也沒做錯,理應直起腰闆,隻是我到底心虛,裝出一副被吓壞了樣子躲在妮可的身後,聽着她添油加醋的把事情概括了一遍,忽略掉了貓又的委托模糊掉了我們到這的原因,隻說一切都是意外。治安官也沒說什麼,他們的上級領導是一個......孔武的男子,有着像是雙開門冰箱般的威武的身材。
他撇了我一眼,沒多問什麼,按照流程走了幾步就開始誇我們。他說的不差,把妮可哄的很開心。在最後,他目送着得意洋洋的妮可帶着我們離開治安局,像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貓又在出門後看向依舊美滋滋的妮可,問我她一直這樣麼,我有些累了,大腦運轉的緩慢,所以就回了句對,她總是開開心心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啦......不過嘛。算了。貓又掃了掃自己的耳朵,不再糾結這件事。在黑夜降臨之前,我們趕往餐廳,哲和鈴已經在門前等着了。
唉,久等了,那幫治安官可真能問啊。妮可伸了個懶腰,她催促着大家進去,她說自己已經饑腸辘辘了,感覺可以吃空餐廳。
安比說妮可你每次都這麼說,可你每次都是最先吃飽的那個。妮可被說的下不來台,氣沖沖的往門裡進。她說安比你等着,我今天一定吃的比你還多,我不僅要吃回本,我還要大賺一筆。
哲和鈴對視一眼,笑出了聲
妮可和貓又一落座就去拿吃的。她們真是餓急了,恨不得把盤子也嚼了。我吃了點東西,因緊繃後的松懈而感到疲憊,比利在我的旁邊,他給自己倒了杯燃油飲,我歪着腦袋,靠在比利身上昏昏欲睡,他用胳膊扶着我,讓我不至于摔在地上。比利對我說要是實在困就睡會吧,他不會讓我掉下去的。
靠着我睡會不舒服麼?要不給你找塊墊子?他說着,被我拒絕了。我說那我的飯怎麼辦,本來你吃自助餐就虧本,我再睡着就虧兩份錢了。
也沒有那麼虧吧!至少我可以喝很多的燃油飲啊!比利反駁我,但我大概率回答不了了。我閉上眼睛,世界在黑暗裡旋轉。鈴把她的外套蓋在了我的身上,艾米莉安鑽進了我的懷裡。
唉。
在黑暗中,我聽見自助餐廳的吵鬧。貓又和安比搶奪食物的争吵。妮可大概在拍照,她的手機咔嚓的響。哲和鈴在笑,邦布們發出嗯呢的聲音。我的心髒撞擊着肋骨,緩慢而堅定的跳動着。我想。不論如何,對着如此的場景,我依舊留戀這樣的生活。這樣艱險,勞累,偶爾會與死亡并行的生活。
是否因為我還不夠自私,又或者因為我不夠惜命。大概吧,大概我還是想在任何時候都當個心軟的好人吧。
這隻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平常的一部分,獨特的一部分。我知道,我停留在新艾麗都,不該用曾經的思維去思考事情。我的一切認知都得重新建立,誰好,誰壞,何事為好,何事為壞。我發現自己再也不是永遠處于事件邊緣的不在乎任何事情的麻木的社畜,我得思考,得關注,我告訴自己,這裡是新艾麗都。
是我到現在也沒搞明白物價和金錢換算的,新艾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