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實總是難以預測,我們并沒能成功的在厄匹斯港見面,淺羽悠真也沒能如他所說的那樣安靜養病。近期,最出風頭的繩匠【千面】頻繁出動,惹的社區混亂不堪。新艾麗度高層不得已排出對空六課去解決此事,而淺羽悠真,他必須要回去,哪怕他的身體并未痊愈。
因此,一來二去的,我們失去了聯系。淺羽悠真的聊天框被擠到了下面,隐于一堆聊群和私人信息下。
我的生活逐漸回到正軌,白祇重工的地鐵重建工程也開始動工修建。格莉絲又在忙着升級她的孩子們的邏輯核心,這讓珂蕾妲有些不快。我回到了當初每天去上班下班的普通生活,偶爾和妮可去往空洞深處完成委托。在空閑的時間裡,我時不時的去到法厄同的錄像店裡蹭吃蹭喝。兄妹倆都很歡迎我,伊埃斯也是。
小小的邦布永遠是第一個跑過來見我的。他喜歡撲到我的懷裡,耳朵耷拉着窩在我的胸前。我也喜歡拖着他的屁股抱着他,邦布是世界上最可愛的東西。
Random Play錄像店内的電視劇每天都盡職盡責的播放着新聞,今天也不例外。鈴開了包薯片,和我一起躺在沙發裡看電視。哲覺得零食碎片掉到沙發上不好清理,非要鈴坐在下面的凳子上吃,鈴才不要,她拉着我一起占領沙發,一左一右的将蓬松的沙發徹底填滿。哲被擠的沒辦法,隻能坐在小凳子上,沙發上唯一的空隙裡被塞了個伊埃斯。在這種小事上赢了一把的鈴得意壞了,她大口大口地吃着薯片,把腿翹起來看電視。
電視劇中的新聞播報着,對空六課對知名繩匠【千面】的抓捕進行的并不順利,不知是否因為對方實力過于強大。有人發出了質疑的聲音,他們開始質疑對空六課的能力,這簡直是荒謬至極的。新聞台的記者們抓住機會對此事進行采訪,希望能挖出些勁爆的新聞來。一直在連軸轉的六課成員被拽出來,不得不站在攝像頭面前回答粉絲的質疑和新聞記者的詢問。
月城柳用笑臉應付着衆人,試圖以極其官方又客套地回答來解釋問題。隻是人們并不買賬,記者們轉動着鏡頭,将采訪對象換成了星見雅。負責采訪的主持人進行詢問,她說請問雅小姐你作為六課的課長是如何制定這次的抓捕計劃的?您對目前的失敗有何看法?雅正在擦刀,她聽見這樣的問題,平淡的擡起了腦袋,她說她沒有制定計劃,也沒有任何的看法這次的行動全部是柳組織進行的,她隻負責拔刀。
那您是否認為月城柳小姐制定的計劃有問題?是不是因為計劃的失誤導緻你們沒能成功抓到千面?主持人不死心,他繼續追問,卻沒瞧見星見雅冷下來的臉。淺羽悠真在這時候冒出來,巧妙用自己轉移了話題。他先是認可了副課長的計劃,然後訴說了一下千面的狡猾程度。淺羽悠真金色的眼睛盯着主持人,他說除此之外他還在懷疑一點,那就是或許有人私下和千面進行聯系,以此透露六課的行蹤。
當然啦,這些隻是我的個人猜想,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表明哦。他的聲音拉長,在驟然安靜下來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的刺耳。他說誰會知道六課的計劃和行蹤呢?大概沒有人吧,正常的粉絲接觸不到這麼深層次的東西。對吧。淺羽悠真俏皮的眨眨眼,将腦袋轉向了攝像頭的方向,主持人笑的很尴尬,他說對,對,正常人接觸不到的。淺羽悠真笑着嗯嗯兩聲,他問主持人,你還有什麼想要詢問的麼。
主持人沒有回答。
視線收回來,我轉頭看向我旁邊的鈴。她的表情很古怪,好像在思考什麼事情。我聽見她問我淺羽悠真這個話是什麼意思。我說我知道啊,這個東西屬于我的盲區。
他懷疑對空部有内鬼麼,沒道理啊。哲喝着咖啡,銀色的眉毛擰在一起。氣氛在瞬間冷了下來,我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寒意順着我的脊背上升,耳邊充斥着鐘表指針轉動的咔哒聲。鈴咀嚼薯片的動作慢了下來,哲咽了口口水,他說你們不要忽然變得這麼安靜啊。
我隻是在想.....在【法厄同】那個賬号還在的時候,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千面這個id啊。鈴擦了擦嘴,轉頭看向自己的哥哥。哲也陷入沉思,他說好像确實,千面好像是近期才出現的,而且晉升的速度極快,甚至超過了他們新注冊的小号。我拿了片薯片,舉在臉前思考,我說他們從哪裡搞來的那麼多委托資源?總不能他們也是開小号有老顧客吧。
哲和鈴一起看我。
除了咱們之外還有哪些傳奇繩匠?鈴問哲。
據我所知還有幾個,但是他們都沒必要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就算有老顧客的話也們肯定也更願意用大号接單,除非有像妮可那樣想蹭優惠的顧客。哲說道。
有道理啊,Fairy,搜索一下繩匠【千面】。鈴從沙發上爬起來,跑到裡屋去啟動Fairy,我把薯片塞進嘴裡,低頭尋找起我的杯子。但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在我的褲兜裡拼了命的震動,蹭的我大腿癢癢的。
我費力的掏出手機,叼着紙擦幹淨手指。來電的人是淺羽悠真,這是我完全沒想到的,但是他的名字明晃晃的标注在來電人的下方。我按下接聽鍵,把手機舉到了耳朵旁,對方是淺羽悠真,他說話的聲音和走路的腳步聲一起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站起身走出錄像店,靠在外面的牆上和他說話。我問他不是在采訪麼,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淺羽悠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黏黏糊糊的,他說采訪已經結束了,他們要回去加班。
雖然很想說我不想加班,但是現在的情況十分緊急,你應該已經看過新聞了吧。淺羽悠真的腳步慢了下來,最後好像停在了原地。我嗯了一聲,換了個姿勢靠着,淺羽悠真很遺憾我們沒能去厄匹斯港吃薯條,也很遺憾自己的假期就這樣的消失了。我說沒關系,薯條随時都有,假期也是,等抓到了千面咱們再去厄匹斯港也來得急。
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晚飯,我不是很想吃工作餐,食堂廚師的手藝最近有點退步了。淺羽悠真的語氣帶了點不滿,他說他最喜歡的一道菜被取消了,課長說也不管用。他為此難受了好久,連上班都沒幹勁了。
你平常上班也沒幹勁。你在哪?我去找你。我和鈴打了個招呼,起身前往車站,淺羽悠真說他在HAND總部,六課的辦公室裡。我問他那種地方我進的去麼,他說當然,外賣人員都進的來。
不要拿我和外賣人員相比較啊。我吐槽道。
淺羽悠真毫無歉意,他說沒關系,他可以給我許可,他說的話還是很管事的。我說真的假的,那你可以直接把我調到HAND裡麼?淺羽悠真哼哼兩聲,他說看情況啊,你很想進來?
并沒有,我還是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的,而且就這樣離開的話珂蕾妲會生氣的。我回答道。
哎呀呀,真叫人傷心,不過如果你真的想來的話也可以,你的以太适性很優秀的,多加訓練說不定可以和我們一起進入到空洞裡。淺羽悠真說。
還是算了吧,我并不是非進入空洞不可。不過說起來你還沒給我總部的地址,我不能直接去你們辦公室吧。我走進商店,決定給他的同事帶點東西。繩網上說,六課的月城柳喜歡紅豆包,星見雅喜歡蜜瓜,蒼角喜歡小零食,淺羽悠真喜歡苦的東西。
大數據真是可怕,我拎着一兜子東西走出來,很幸運的搶到了最後一批紅豆包。蜜瓜沒有切塊的,我不得已買了整個。淺羽悠真給我發來位置信息,我看了一眼,發現坐公交地鐵過去竟然要兩個小時。掂了掂手裡的蜜瓜和零食,我思考了一下,毅然決然的選擇打車。
打車不便宜,但我不算貧窮。隻要妮可發了工資,我就是狡兔屋最有錢的人類。珂蕾妲是從不拖欠工資的,哪怕我基本上也是沒幹幾天的活就請假。司機見我定下的目的地,很震驚的問我難道是HAND的人?我嘬了一口盒裝牛奶,告訴他我是去找人的。
他問我是誰。
我并不想回答,隻說自己有朋友在那裡。司機大叔誇贊我的朋友,竟然能去HAND工作。我嗯嗯兩聲,止住了接下來的談話。
這一路上是安靜的,外面的天漸黑,總部真的離我很遠。淺羽悠真在外面等我,他穿了一個較長的風衣,裡面還是日常的制服。傍晚的空氣有些寒冷,吹的我想打噴嚏。下車後,我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人也在這裡,月城柳抱着資料,站在不遠處和别人談話。蒼角在悠真旁邊,在看見我後高興的揮手。
星見雅閉着眼睛站在不遠處,淺羽悠真說她在進行不被風吹翻耳朵的修行。蒼角撲過來抱了抱我,她的頭發香噴噴的。我說為什麼大家都在,淺羽悠真撓了撓臉,他說其實是他偷偷溜走被發現了,他說他是去等人,并不是要翹班。而為了驗證他是實話實說并且絕無逃跑的意思,月城柳跟了出來。
月城柳出來了,蒼角自然也就跑了出來,早就不想再研究報告的星見雅也趁機溜了出來,畢竟大家都被千面折磨的不行。
其實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他們是不該如此松懈的。可是六課的執行官也是人,是人就需要放松。月城柳其實是最焦慮的一個,她的精神狀況在某種意義上已經糟糕到了極點。淺羽悠真接過了我手裡的東西,他偷偷對我說,其實副課長一直認為抓捕的失敗是她的原因。
我說我覺得不是,淺羽悠真也贊同。我們就此打住了這個話題,轉而開始讨論晚上吃什麼。月城柳拿到了我給她的紅豆包,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星見雅抱着蜜瓜,好想抱着一個神聖的寶物。她紅色的眼睛亮閃閃的,裡面是對蜜瓜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