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給蔣虞打個電話問,最後一圈兒是不是丫悄摸彈的!狗男男,他心裡藏得那點事兒誰不清楚!”
“人要悄摸幫,大爺我攔着不讓?真有意思,早年現年的事兒通通腆張臉不認,合着前後的事兒全由着你一人說呗。還狗男男,那他媽得大爺我先認了再說。”
“嘿——?”姜清竹巡視一圈,找到趁手工具了,“老趙!你他媽是死的?姓沈的罵我你聽不見?!”
禍從天降,趙别掐住話尾:“沒聽見,罵你什麼了?”
“好好好,哥!”姜清竹一秒切換,哭喪起臉指着兩人,“他們欺負我。”
今見山:“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哪兒涼快哪兒呆着。”
“好!老遊!”
今見山正準備繼續和馮勳說滿城村的事,結果姜清竹一聲喊讓他立刻止住。
他擡頭看去,天台沒有人,而餘光裡走近了一個人。今見山扭頭,在看清身側人的穿着後,他站起來,心不住的開始往下沉。
“這個這個這個,都欺負咱家。”姜清竹傲嬌地站到遊弋身側,“你幫我打死他們,事兒成我以身相許。”
遊弋笑了笑:“三人太多,需要智取,等我回去想一想對策。”
“......”
話裡的意思是要走了,衆人趕忙看向今見山。
“有事兒?”今見山問。
遊弋:“有個緊急會議需要參與。”
“是出了什麼事兒麼?”姜清竹趕忙問。
遊弋露出安撫的笑:“甲方查驗工作進度,不是什麼棘手的問題。”
“哦哦那就好。”
沈容刻走近:“要不久的話再過來一趟?晚飯還仨小時,應該來得及吧?”
遊弋:“時長暫時不确定,不過開工前期會有很多問題需要商榷。”
這是婉拒了,衆人識趣地站起來,沒有興師動衆地送人到院子門口,隻簡單說了幾句道别的話,然後看着兩人的背影朝外走去。
出了院子,兩人并肩往停車場走着,腳下的步伐都很慢,像是在下午和煦的微風中散着步。
“是不是不舒服?”今見山看着遠處問。
遊弋愣了愣,轉頭看他:“怎麼說?”
“太吵鬧,環境和人都不夠熟悉。”今見山說完笑了聲,“聽起來像是在說一隻貓。”
側臉被鍍了一層光,怎麼看都不真實。遊弋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隻知道這種感受不曾在其他人身上體會過。
散步的路程太短,走到車邊,遊弋從西裝口袋裡掏出紙張遞過去。
他說:“環境并不吵鬧,緊急會議也不是借口。”
今見山接過:“行,我知道了。”
黑色車門拉開,今見山往後退了兩步。因為反光,貼了防窺膜的車窗隻能看到一點影子。
車發動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車窗居然降了下來,車裡的人很意外地出了聲。
“謝了。”遊弋随意舉了舉右手。
今見山笑了笑:“回去别碰水。”
遊弋掃了眼他發頂上的光芒,很輕地應了聲。今見山問:“明天還有緊急會議麼?”
話音裡有打趣,遊弋不打算接招:“有安排?”
“晚飯一起?”
“你做?”
今見山朝路前面偏了偏頭:“行,但不去你屋了,明天六點在湖邊兒等着。”
沉默了幾秒,遊弋踩下油門:“走了。”
沒說行還是不行,但在遊弋這裡沒有明确拒絕就是默認。
車緩緩啟動,轉過彎上了馬路,在樹木的遮擋下影影綽綽的消失在視野内。
手中的紙張折疊的非常整齊,A4大小的白紙透出來很多黑色。
今見山其實有點緊張,他不知道沒有參照物的肖像畫該怎麼畫,全憑大腦中深刻的印象麼?
展開後先是大緻掃過,今見山不怎麼意外地勾起嘴角,可能兩秒或者三秒,笑容消失。
他垂着頭一眨不眨地盯着畫,捏在紙張上的手指開始微微發顫。
他反反複複一遍遍讀,到最後甚至看着畫上的景象就能默念出字。
所以說遊弋不僅聰明還很嚴謹,沒有敷衍地畫一個五官來應付差事,而是将這一日的陽光雲彩送給了他,并且在左側提了文鄒鄒的字——
臨暮霭下花滿三春,虹霓驚現人臻五福,澹澹揭流岚而見山,青雲踏虹自竦峙扶搖而取。
今見山覺得自己的知識儲備量不夠,所以他快速掏出手機查詢。
沒錯,這确實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祝福,也是獨一無二的畫作,是遊弋給他的。
多貪心狂妄啊。
***
四月的第一天是個好天氣,本來員工聚餐定在周末,但天氣預報上說連着一周都要降雨,員工們就非常随意地提到了今天。
主管和經理張羅着往湖邊搬運戰場物什,每個往下走的員工手裡都拿着東西。倉庫大哥開着一輛鼓樂喧天的貨車往小路走,臨走過連說了句什麼都沒聽清。
今見山對着忙活的經理喊了聲,待人看過來,他朝門裡點了點,然後擡步進了酒店接待處。
二樓正在準備野餐的廚師們看到老闆走來,手下沒停地開始喊着打趣。
面點師是個挺胖的大哥,等人走近把一個小碟推過去:“老闆嘗嘗,看能不能申請個專利。”
“我這兒還真是人才輩出啊,看來經停遲早留不住你們。”今見山笑着打開水龍頭。
“老大您知道跳闆不?咱就彎着膝蓋在店裡颠兒颠兒,時機一到就蹦出去了。”
“完事兒老大還納悶人呢,嘿好家夥,擱電視裡頭呢!”
“老闆放心,吃水不忘挖井人,到時候咱一定提一嘴經停!”
今見山濕着手拿起碟子裡的點心:“提兩三嘴行不行?到時候名氣打出去了價随你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