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先不友好地撞了箱子?”遊弋擺正頭,原用下巴抵上肩頭。
今見山沒好氣地問:“我故意的?再說我是不是道了歉?”
“我隻記得你撞了箱子。”
“行啊,來這套?”今見山掂了掂肩,“邊兒去。”
遊弋沒動,甚至還用下巴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不友好為什麼還要載我?”
“為了證實你不是憑空出現。”
“怎麼說?”
“撞上去的力氣不大,箱子的阻力卻很小,裡面不像是放了很多東西。路程都過半了還不回頭,我又有點兒懷疑你是不是記者。”今見山說。
遊弋想了想:“和田叔有關?”
“所以第二天銳凡說你是昌市人的時候,我立馬讓他趕你走。”
原來敵意是這樣的緣由,遊弋笑說:“短時間内能想到這麼多,你很睿智機敏。”
今見山仰靠上肩頭:“玩兒個遊戲?”
“你說。”
“我閉上眼睛,你來指路。”
間隔十米的路燈能看清每一個節點都是什麼狀況,可要一個古董車照亮路就太勉強了,勉強到隻能在昏黃裡看到近處的坑窪。
今見山雙手緊緊握着把手,遊弋緊盯着前面的路。
閉上眼睛會失去方向感,況且坑窪也會晃動車頭,沒走多久路線就斜了。
“往右十五厘米。”遊弋立刻說。
今見山趕忙往右擺:“哪兒他媽衡量十五厘米去?”
“往左。”
“左多少?”
“十厘......往右。”
“看看看,這他媽開始打擺子了!”
遊弋也來氣了,雙手緊緊抓住今見山的小臂:“根據我的力度調轉。”
“有這方法不早用。”今見山雙眸緊閉,“不過能不能換一個?”
立馬就知道是什麼葷話,遊弋不留情面地拒絕:“不能。”
今見山不依:“你摸.我。”
“我說不能。”
“掐得我疼。”
一聲疼讓遊弋立馬松手,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方向又變了,他沒有滿足想要摸的地方,隻用掌心撫上手臂,在右臂的疤痕上輕輕摩挲。
車頭根據撫摸往右挪,他停下,摩托車擺正了方向。
遊弋又在左臂上點了點:“我沒有掐你。”
“但是我疼。”
“你很嬌氣。”
“不喜歡嬌氣?”今見山不太高興,“我又不是對誰都嬌氣,你要不喜歡我就忍着。”
“沒有。”心底蹿上來的愉悅讓遊弋立刻反駁。
今見山問:“那就是喜歡?”
“十米後右轉。”
“不回答的話信不信我一頭栽下去。”
遊弋不信,緘默不語地等着。摩托車速度不快,到了彎道也絲毫沒有轉向的意思。
眼看快壓上路邊草地了,遊弋趕忙勾住臂彎往右帶,無奈道:“我不喜歡你疼,但是喜歡你表達出來。”
今見山眯縫起來的眼睛又閉上,笑說:“遊弋,我隻是在問你喜不喜歡我嬌氣。”
遊弋清了清嗓,低不可聞地應了聲。
“那以後讓着點兒我行麼?”
“怎麼說?”
“你的思路太清晰,很多時候我都說不過你,而且你還不罵髒話,顯得我就更沒理。”今見山跟随撫摸輕輕轉動方向。
遊弋沒有具體問怎麼讓,隻看了眼手腕上的珠子答允下來。
土路慢悠悠晃到底,摩托車繞過湖行駛到紅磚青瓦前停下。轟隆隆終于放心的熄了火,醜陋紅帽子也終于歸還了成年人的頭顱。
兩扇雙開的磚紅色貼門緊緊閉合在一起,中間的鐵栓下挂了一個掌心大的鐵鎖。
今見山邊開鎖邊問:“爐子交給你,晚飯交給我,沒問題吧?”
遊弋回身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周圍:“這裡沒有管轄......”
“噓——”今見山反手捂上他的嘴,趕忙左右看了看。
皺起的眉頭有點緊張,遊弋下意識也緊張起來,用微微睜大的眼睛詢問怎麼了。
哭過的眼睛似乎變得更加水潤亮澤了,今見山忍住笑湊近,用氣聲說:“江叔好不容易把這裡的拆令撤走,隔牆有耳,再讓人聽見。”
“......”
遊弋無語片刻,配合地半眯起眼睛也用氣聲說:“原來是以權謀私。”
今見山松手推開門:“趕告發就把你辦了。”
“告誰?你大伯?”
“......”今見山愣住了。
遊弋朝門裡偏了偏頭:“爐子交給我,晚飯交給你,如果方便可以邊忙邊說。”
“剛答應了讓我,”今見山斜睨着他,“男人的嘴騙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