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嬸跟我說你要過來,這不是為了迎接你嘛,我還洗錯啦?”
“怪我壞了你出去玩的計劃?”
“沒有的事兒,你這話可就污蔑我啦。”趙芷安挽着他的手臂,小小的下巴擱在男人的肩上,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顔,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她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貪心:“哼,污蔑我,罰你給我轉賬一百萬。”
“美金噢~”
她清淩淩笑着,帶着一絲頑劣,像被他用金錢寵壞,語氣把握得精準,多一分貪婪俗氣,少一分裝腔做作。
他笑看她一眼:“趙芷安。”
“開玩笑嘛。”她收起那副清純的笑臉,手指攀上男人的襯衣領口,一顆顆解開,溫柔貼心地問:“讓我看看你哪裡受傷了。”
趙芷安抿着唇,認真起來。
林淨濯由她去,長臂撈起琉璃桌上的煙盒和銀色火機。
起着褶皺的襯衣失了熨帖,顯得愈發頹調,趙芷安剛把他的衣服扒開些許,就看到一抹猙獰的血痕至男人的後肩頸往裡延伸。
趙芷安拽着襯衣的手指下意識一緊,瑩白的指尖泛起一圈白。
林淨濯咬着煙吸了口,指尖夾着香煙,懶懶散散地望着她。
“是林伯父打的嗎?”
趙芷安呼吸一輕,抿着嘴,看着他的後背,那些縱橫交錯的鞭傷鮮血淋漓,抽得重,甚至把皮裡面的血肉都翻出來了,殷紅的血液源源不斷往外冒。她連落手的地方都沒有。
林淨濯彈掉煙灰,毫不在意:“除了那老頭兒還能有誰?”
林家内部的關系很簡單,與旁的大家族不太一樣。但林家能在燕市屹立多年不倒,少不了一代代英傑頻出。
林淨濯的父親林啟章就是上一輩裡最厲害的人物,甚至往前推,他也能占據一番席位。
林啟章年輕的時候心狠手辣,有四個女人,也生了不少兒女,但那些都在追名逐利中意外喪命,最後隻剩林家老大林淨硯。
後來,林啟章四十三歲的時候又娶了林淨濯的生母,兩年後得這一小兒子。
算是老來得子,含着金湯匙出生,但是林淨濯的風光也僅限幼時。
林家不需要吃喝玩樂的纨绔廢物,要的是有手段有魄力、能挑起大梁的掌權者。
比起老大,老二更像年輕時的林啟章。
趙芷安用盆子裝了清水,又拿幹淨的帕子給他擦背後的血迹,她下手很輕,仍顫着聲兒說:“阿濯,你忍一下。”
“嗯。”菱尖的喉結滾動,發出一聲淡淡的回應。
林淨濯掐滅煙蒂。
“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得林伯父這麼生氣?”
林淨濯從小到大沒少挨毒打,那副精壯的身體留下不少陳年舊疤。
男人玩着打火機,漫不經心:“搶了林淨硯的生意。”
沒有嘲諷,似已經習慣。
趙芷安沒有回應這句話,清理完他後背的血迹,正要上藥,男人突然捏住她的手腕。
她擡眸看過去,陰影落下,一張放大的俊臉湊近。趙芷安忍不住心跳加速。
下一秒,男人微涼的吻落到她的唇上。
趙芷安被挑起下巴,被迫承接。林淨濯的喉嚨裡溢出慵懶的低笑,指腹一抹,掰開女人的嘴,自然而然地探索。
松開蓋子的瓷瓶滾到地上,發出“咚”地一聲脆響,趙芷安回過神,手心推攘他的胸膛,除了緊韌,還有傷疤的痕迹。
她偏過頭,烏黑順長的發絲掩住半張臉頰,隐隐綽綽的縫隙裡是雪白的肌膚。
林淨濯盯着她。
趙芷安的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她抱着男人的手臂,抿了抿嘴,輕聲道:“你還傷着,我先給你上藥吧。”
“死不了。”他順勢把人打橫抱起,大步朝那張白皙的公主床走去。
小時候的趙芷安沒有什麼大的追求,隻要能吃飽穿暖不被欺負就行。
如今的她,物欲、金錢欲極強,什麼都要最好的。
趙芷安倒在他懷裡,乖乖抱上林淨濯的脖子,目光越過他的肩頭眺望遠處的落地窗,傍晚層林盡染,橘紅彌漫,遙遠的天際勾出一抹深藍的墨痕。夜幕就快來了。
她沒能再看到外面的景象,随着厚重的窗簾自動合上,趙芷安被丢在床上,随之而來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男性身體。
趙芷安主動纏上他,白淨清純的臉上帶着溫溫柔柔又乖巧的笑,啄了啄男人的嘴,“别動到傷口了,我會心疼的。”
林淨濯似笑非笑。他不是溫柔的性格,張揚恣意又狠辣到沒人性,喜歡極緻的感覺。
哪怕是痛苦。
他從不會考慮别人,更不會在意趙芷安。
因為她隻是林家司機的女兒,小時候靠着厚臉皮非要跟在林淨濯身邊,趕都趕不走。
她在他身後已經很多年了,于他而言,她跟林家其他傭人司機園丁等沒什麼區别。
趙芷安臉色發白,額角溢出細密的汗漬,發絲被浸濕。她知道林淨濯喜歡什麼,也沒有忍耐自己。
室内開着昏黃的燈盞,彌彌光線穿過空中浮動的粉塵,若有似無地切割。
她紅唇微啟,眼尾勾起一抹绯意,揚起天鵝頸,望着頂上扭曲的天花闆。
這樣見不得光的關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