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夕她們不由得從心底裡産生一絲寒意,好強的力量,不借助外力,隻憑借自身修為便能在同一時間内操控在場衆人陷入幻覺,其法力當真已化為臻境了。
而江淮那般擅術法之人,在他自己的夢中都還殺不了他們兩個,看來元初與他們幾個之間的力量差距懸殊,就是他們幾個加在一起怕是也沒有勝算。
不過即使是螳臂當車也要擋上一擋,華南箫當先一步出列,掌中現出一支紫竹洞箫,放于唇上,蒼厚低醇的樂音從洞箫中流出。
箫音力量太過單薄,沒法令所有的陳國将士解幻,冥夕他們三個也紛紛加入進來,結界當中因為幻覺互相攻擊的陳國士兵漸漸恢複了一絲清明。
元初哼了一聲,冷冷道:“不自量力”
而後她袖中甩出獵獵長聲,帶起的風像長長的水袖一般擊到鳳天鎮外圍的結界上,每一擊都像重重的鼓點,結界一晃一晃的,産生流動光華。
元初一邊控制着幻術一邊還能分出力量攻擊結界,看來這場對決他們幾個是幾無勝算的。
幸虧這結界中有月老贈給他們的姻緣線,不然僅憑他們幾個立下的結界是絕對攔不住元初的。
現下結界雖還沒有被攻破,程國的大軍一時也攻不進來,但陳國士兵一直在自相殘殺,他們得盡快解了這幻境。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支撐結界之骨的姻緣線已經産生了裂痕,若是元初的攻擊再持續片刻,結界便會徹底崩塌了。
元初絲毫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她的目的便是要引起大亂,若非如此,元庭那老家夥有怎會現身呢?
幾張黃色的符箓從她的袖中飛出,落在結界的八個方位之上,每張符箓都帶着藍色的霹靂火花,雖然不是龍飛鳳舞般的雷電之勢,但每個點位上手掌般大小的雷電之力如蝕骨之蟻,姻緣線已有被蝕斷的趨勢。
華南箫見如此下去,結界必破,他暫收了洞箫,飛至結界之下,于掌中蓄力,一邊從周身散出銀色的星耀光華,一邊擡手支撐着結界。
他修習療愈之術,可以醫治六界生靈,也可以修複破損的結界。
他的法力源源不斷的注入到結界之中,蝕斷的姻緣線漸有修複之迹。
元初見狀飛近了一些,落到了華南箫面前,與他隔着結界相對,她道:“黃毛小子倒是有些能耐,可我不過才使了一二成力量,而你們使出全力便已如此吃力了。
如若我什麼都不做的話,就這麼看着你們掙紮,到最後你們幾個都會死于力竭,倒不如趁現在還沒有什麼損失,早早讓開,我這個人十分大度,憑你們幾個的能力在我奪夢司中也必得重用”
沒等華南箫回答,倒是南知意先聽不下去了,“元初逆賊,你叛出造夢師一脈的師門,如今又想煽動我們少主與司長離心,豈不知我們少主深得司長器重,是不會被你三言兩語迷了心智的,勸你還是莫要白費口舌”
元初冷冷的掃了南知意一眼,這一眼雖然很是淩厲,冷的南知意幾乎心頭一顫,但她還是沒有絲毫退縮,硬生生的看了回去。
不過元初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南知意的身上,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華南箫,恰好此時華南箫也擡眼正對上她的眸子,二人目光相接,電光火石之間,元初的心頭卻是一震。
她并不是被這個小輩淩厲的眼神所震懾,而是詫異這個小輩居然與她如此......之像。
正在她出神疑惑的時候,一束黑中帶紅的細小光線從下方穿過,正巧從她的喉頭穿過。
華南箫之所以飛升到結界上來,便是準備尋機偷襲元初的。
不過這種襲擊對元初并起不到緻命性的傷害,隻不過是令她微微疼上一疼罷了。
有其他奪夢師趕忙飛升上來,似乎想要上前‘關心’一下他們的夢尊,元初退了一段距離,卻擡起手,示意無需他們的‘關心’,那些奪夢師隻好又降了回去。
元初捂着脖子,問道:“剛剛那個丫頭說你是造夢司的少主,你和元庭是什麼關系?”
華南箫答道:“司長待我恩重如山,對我委以重任,我奉司長如師,司長待我如徒,師徒情深,不是夢尊三言兩語之間便可挑撥離間的”
元初挑起嘴角,咯咯笑了兩聲,“好一個師徒情深,你怎不知他曾經有個徒兒也是死于非命啊”
華南箫緊皺眉頭道:“夢尊有時間風言挑撥,不如關心關心自己,雖然晚輩法力及不上夢尊,但略通醫理也通毒術,剛剛所下之毒一時要不了性命,但若任其發展下去,屆時會不會緻命便不好說了”
元初冷哼一聲,落回到了周恕所在的上空,冷聲道:“咱們走”
周恕詫異,好不容易得到夢尊出手相助,竟然一無所獲,他有些不甘道:“夢尊可千萬别被那幾個小子三言兩語的話給騙了,夢尊你的法力遠在他們三個之上,雕蟲小技豈能傷夢尊分毫?”
元初冷冷睨了他一眼,“本尊的主意豈是你能改變的,你若是不想撤退,本尊可不與你奉陪”,接着便與奪夢師們道了一聲撤,奪夢師衆人便瞬間消失不見了。
周恕無奈,沒有奪夢司的力量,鳳天鎮上的結界他們是破不了的,隻得不甘的下令率軍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