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夕三人與華南箫一道落于京城的東宮之中,上次他們來京城之時去過東宮,所以才能一下子找到瞬移的目的地。
程國撕毀停戰條約的事還不能這麼快傳到京城,便由他們将前線的最新消息告知陳謙佑。
他們到時正是午時,陳謙佑正在東宮之中處理公務,他們四個突然出現在屋内,陳謙佑倒也未曾被吓到,隻是聽到外屋有動靜,便瞬間提起戒備,擡眼見是他們四個出現在屋内,松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刺客,竟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我的書房裡,不曾想是貴客臨門”,他邊說邊從書桌後繞了出來,走到外面的廳子裡。
南知意熱情的道:“我們是從鳳天鎮回來的,這位是我們造夢師的少主,名華南箫,上次緩解李姝将軍所中之毒的清息丸便是出自華少主之手”
陳謙佑拱手拜謝道:“原來救治李姝的便是華少主,久仰大名,還請受我一拜”
華南箫道:“太子不必多禮,這是為人醫者的本分,我本略通些六界的醫理,見李姝将軍為魔毒所害,理應略盡綿薄之力,但聽說人界有一術士醫術高超,能令李姝将軍站立而行,恕南箫涉獵之淺,還不知道李姝将軍所中之毒另有其法可解,不知可否讓我再與李姝将軍診脈,以明是何醫理”
陳謙佑道:“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華少主及各位使者這邊請”
說着他便走向側殿裡的書架,搬走幾本書後,旋開書架上的一個按鈕。
華南箫則一邊道:“他們幾個偏愛叫我少主,我也便随了他們,太子不必随他們,以使者相稱便好”
陳謙佑道:“那華少主及各位使者也無需以太子之稱稱我,太子這一稱号僅是我在人界的身份,我與衆位使者乃是好友,叫我阿佑便是”
華南箫笑着應下。
走進了地道裡面,最深處有一間暗室,李姝平日裡休息時便在暗室裡,她所中之毒未被徹底祛除,身體虛弱,所以還要時常休息。
待至了李姝的床邊,華南箫并不像人類常用的懸絲診脈或是手搭脈上問診,而是手懸在李姝的身前,用法術診脈。
在華南箫診脈的時候,冥夕他們幾個與陳謙佑提到岑州萬金镖局的事情。
陳謙佑道:“這事我也有所耳聞,柳怡人暴露了,我把她調至了京城改頭換面,如今她以賣酒女的身份在京城潛伏下來,關于岑州的事便是她回來彙報給我的”
南知意詫異道:“萬金镖局被襲擊一事柳姑娘是怎麼知曉的,又是怎麼暴露的?”
陳謙佑道:“是因為軍器庫的主管薛辭盈,他乃程國潛伏至陳國近二十年的奸細,柳怡人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他的身份,而後在受程國鼓動的那夥歹人行兇當日,因薛辭盈舉止異常,被柳怡人發現了不妥,而後趕往萬金镖局,才發現那裡受襲,還因此動用了我在岑州西南角潛伏的大半人馬,之後引來的官府的人前來解圍,但沒想到此事當中還有幾位使者的身影”
南知意頗熱心腸道:“那你可千萬别怪柳姑娘啊,雖然使得好多潛伏之人因此暴露,不過她也是出力救了雲夫人阖府上下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陳謙佑笑道:“我怎會怪她呢,有詩曰商女不知亡國恨,可我看這些女子反而要比那些身處高位,生來受百姓供奉的人更知什麼是大局,連她一小小女子都能看出來程國煽動愚昧百姓襲擊萬金镖局意在挑撥戍邊士兵與朝廷離心,萬金镖局被襲并不是小事,可某些養尊處優、心思狹隘者卻隻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連國和民都不顧惜了,這樣的人......”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了李姝一眼,冥夕他們都知陳謙佑說的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陳謙佐,而這樣的人陳謙佑是不放心将陳國拱手相讓的,陳國的繼承人選隻有他們兩個,他本可以禅位,于那個位置本就無所争,但陳謙佐這樣的性子逼得他不得不扛起這個重擔,可那樣便意味着,他将離李姝越來越遠,他們之間的關系将越來越不可能。
陳謙佑一邊和他們幾個說話,一邊也在關注着李姝那邊的情況,見華南箫面色不展,不禁開口問道:“可是李姝所中之毒有什麼要緊的?”
華南箫微蹙着眉道:“問診需謹慎,未免出錯,我再多看一下”
陳謙佑的心思都在李姝身上,便靜靜地等着華南箫問診的結果,待華南箫收了手之後,緩緩道:“李姝的情況不太妙啊”
陳謙佑慌忙問道:“還請華使者具體說說”
華南箫道:“李姝将軍雖能站立得行,看樣子好像是那術士的方子起了效果,但其實這是回光返照之像,那術士用藥将毒集中逼近至李姝的心脈處,所以四肢百骸的餘毒被清理了,得以恢複了行動,可待之後李姝徹底恢複意識之時,也便是她香消玉殒之迹”
陳謙佑震驚之後氣怒攻心道:“看來是有人故意針對李姝,這術士好生陰險,想要溫水煮青蛙,若非華使者,待到我發現不妥時,已是無力回天了,不知為今之計,可還有可解的法子?”
華南箫掌中浮現出一顆乳白色的珠子,道:“這顆月明珠是北海玄武身上的寶物,原本是可解李姝身上之魔毒的,但是如今毒已攻心,這顆月明珠的效用便減半了,為今之計隻還有一個辦法,便是能找到一處擁有至純清氣之地,在清氣聚集的環境中,輔以月明珠可以緩解李姝所中之魔毒”
陳謙佑問道:“諸位見多識廣,可知何處有至純之清氣?”
華南箫道:“我隻知天地至純之清氣都聚集在天清山上,不過那裡是天神的地界,尋常生靈無法前往,而五神如今又不在天清山上,所以那裡也是去不得的”
陳謙佑眉頭緊鎖道:“這可如何是好?”
冥夕道:“其實還有一個地方也有至純之清氣,記不記得在秦州畫方谷裡,我們曾經被花以添用點睛筆操控着在畫方谷裡的行迹,以添姑娘隻是一個尋常人類,并沒有法術和靈力,雖然那點睛筆是仙之物,但是能夠在畫方谷中有此功用,說明畫方谷定是一處不可多得的寶地”
陳謙佑道:“那好,我們這便去畫方谷”
君長安卻攔道:“可你畢竟還是陳國的太子,若是離開東宮太久,被人發現,難免有人會趁機發難,也許會說陳國的太子殿下為情所困,于天理人倫罔顧,于陳國基業不顧,不堪為陳國之儲君”
華南箫也道:“君使者的擔憂在理,阿佑還需三思啊”
陳謙佑道:“我知曉各位使者都是為我着想,隻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李姝在我身邊遭此劫難卻無能為力”
南知意道:“你知道我們為你好便是,其實我們帶走李姝,一定會護她安全的,你大可以将她交給我們”
陳謙佑道:“我相信衆位使者會保護好她的,隻是在這種時候,我想陪在她身邊”,他沉思了會兒道:“此番去畫方谷需要多久的時日?”
華南箫道:“這倒也不好說,少則三日,多則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