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還在自言自語:“奇怪,怎麼會變成死結呢?”
“就是它自己想不開,不是你把它綁成這樣的。”林闊雪在他身後解繩子,說着反話。
席先生在前面張了張口,知道她在笑自己,隻好啞然地,尴尬地微笑。
從頭到尾目睹了一切的林闊雪心裡笑着,覺得他有時候太過分迷茫可愛了。
因為死結打地太複雜,林闊雪有時候扯緊了繩子,席先生腰線的弧度在圍裙裡面一點點浮現,惹人矚目。
她的指節動起來,偶爾隔着衣服碰到他後腰,聞到他身上那股若隐若現的荔枝酒氣息。
到後面,她自己心跳反而有點兒加速起來了,她手上解着結,眼睛卻看着席先生後頸的位置,眼中的光越來越專注,越來越入神,越來越深邃。
“如果不好解的話,就用剪刀剪吧。”席先生道。
“很快就好了。”林闊雪回過神來。
說完,最後的結也打開了。
席先生摘下圍裙,見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問:“麻藥的藥效快過去了,頭應該很疼吧?”
他這麼一說,林闊雪才覺得真疼:“嗯,是好疼。”
“是要疼一陣的。”席先生也皺眉,似乎是替她疼了一陣。
林闊雪回了房間,因為不能洗頭,洗了個澡她就迫不及待跑到席先生房間躺着了。
這個時候席先生正在浴室裡,忽然間心裡一緊,雪兒沒在身邊,好像就無法确定她是否安全,心裡就總是懸着沒底。
于是他穿好衣服出來,頭發也沒吹,想先去确認一下她在不在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躺在他床上。
她側對着裡面睡覺,應該是怕壓迫到後腦的傷口,所以睡覺的姿勢和往日不一樣,看起來也不舒服,漂亮的眉頭微皺着。
席先生從肺腑裡緩緩地松了一口氣:“沒事。”
林闊雪正要睡着了,聽見聲響睜開眼,聲音微沙,帶着睡意:“席先生,我想在這睡,可以嗎?”
瞧這頭上還帶着紗布楚楚可憐的模樣,他能拒絕她嗎?
席先生道:“睡吧。”
這個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快亮了。
席先生怕她因為頭疼睡不好,拉上窗簾,點了一盤安神的香。
昏暗的房間内,袅袅柔柔的輕煙在房間内升騰起,林闊雪聞着香,眉目緩和,很快就睡着了。
他自己則到床邊的沙發上拿起手機處理信息。
天已經徹底亮了,他沒有睡,又回到書房準備把昨天的事務處理完。
清早的别苑一片濃濃的生機,清江閑來無事正在澆花,卻見一輛黑色轎車直接從外面開進了車庫。
清江看着車上下來的人,緊張道:“席小姐,您來了。”
“席英在嗎?”
來人聲音清亮微醇,不等清江回答,一雙黑色的防水台高跟鞋徑直走進了大廳。
席先生從書房走出來,臉上帶着驚喜的笑。
“姐。”
席紫微微一笑:“席英。”
火爐裡沸水點點,茶水的霧氣缥缈,席先生為她倒了茶放在杯墊上。
“沒什麼想說的嗎?”她托起茶,垂眸微微吹開漣漪,散開熱氣。
“說什麼?”席先生用鑷子夾掉茶盤上的茶葉,明知故問。
“昨晚那個女孩的事。”席紫靠着實木沙發,挑眉笑。
席先生皺眉:“你專門過來,就為了這事嗎?”
一隻漂亮的手捏上他的臉:“天啊,怎麼可能?最最主要還是為了見我親愛的弟弟啊。”
剛剛還十分高冷的人,一轉眼就浮誇地冒起星星眼。
席先生閉着眼,十分被動地被她捏着臉。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
他越這樣,當姐姐的越想抓弄,語氣越誇張:”天,看我這可愛的弟弟,完全是上天恩賜給我們老席家的啊,嗯?”
忽然,她神色一變,空氣中alpha的信息素來的太突然太猛烈,充滿了威脅和壓迫,讓人渾身肌膚戰栗。
在這麼寬闊的地方,都可以一瞬間讓信息素濃郁起來。
她轉頭看向樓上。
隻見二樓走廊上,一個漂亮的女孩站在欄杆邊,正垂着眸子看他們,神色微沉。
這就是那可怕的信息素的主人。
不愧是林家出來的alpha,威懾力驚人。
“雪兒,你醒了?”席先生先道。
席紫凝起眸子,看向弟弟,意有所指:“這是?”
席先生也被這信息素影響,臉色微變:“雪兒,請你把信息素收一下好嗎?”
“抱歉。”林闊雪見他臉色不好,才把信息素收斂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心情如此糟糕。
反正,她厭惡别人和席先生這樣親近,不管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