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看着她那生來便自信從容的眼睛,若有所思:“是啊,而且,不隻是這裡,你會有更廣闊的天空的。”
高考的前兩天,林闊雪頭上的紗布剛好也可以拆了,傷口恢複得很好。
眼見着高考馬上來了,隻是有一件較為麻煩的事,按照往常的日期推算,高考前一天,就是紊亂期的發作日期。
為了不影響考試,林闊雪決定服用藥物促使紊亂期提前。
很多學生都會這麼做,以避免在高考那天發生情熱期或易感期。
隻是林闊雪比較特殊,信息素紊亂畢竟不是大衆化的症狀,所以藥物也不一定能完全起作用。
為了不影響别人,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将催化藥物注進體内。
在十分鐘後,她的身體立刻感到明顯的變化,尤其是腺體的部分,幾乎像被烙鐵燙過一樣,滾燙發熱,不斷向外擴散熱量。
這些熱量就是她的信息素,此刻它們正不受控地往外傾洩。
她的每根神經都在發脹發痛,腦子沉沉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擠迫她的心髒。
信息素狂亂肆意地從她的細胞中奔湧而出,給周遭空氣都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
催化藥物雖然促進了她的紊亂期,但也帶來了嚴重的并發症。
林闊雪躺在床上,她想平息,卻無能為力。體内各種指标的紊亂使她的情緒瀕臨癫狂,像野獸一般亟待發洩。
窗簾呼呼地擺動着,擾亂着她的視線,便被她用蠻力硬生生扯下。
還有那不斷滴答滴答的古鐘擺件,聽得心煩,也被她掃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趙姨本想叫她吃飯,一進房門,就看見房間裡淩亂的景象,再見林闊雪陰沉可怕的臉,吓得呆站了一會兒,忙往外去了。
席先生趕到的時候,也被房間内狂亂的信息素驚了一驚。
林闊雪正捂着發脹的頭,渾身發抖。
“雪兒……”席先生抱住她。
林闊雪抓住他的衣襟,手指骨節泛白,将頭埋進他胸前,似乎這樣能緩解她的痛苦和燥怒。
席先生見她的臉色也白得吓人,心中一沉。
“你不應該自己服用促化藥。”他語氣中難得帶着焦急,其實,他也是在責怪自己,沒有提前想到紊亂期和高考沖突的問題。
在他心裡,高考也并非重要到必須服用促化藥的程度。而且林闊雪身為林家人,在她的人生中,高考更不具備關鍵性。
他不明白,林闊雪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此刻無暇懊惱,他把林闊雪抱起來,放到床上,準備叫醫生過來。
隻是林闊雪不肯放開他,一直縮在他懷裡發抖。
“雪兒,是不是冷?”席先生憂心道。
懷裡的人搖搖頭,一言不發,渾身冒着汗。
看來,叫醫生也無濟于事。
“好,沒事,我在這兒陪着雪兒。”他就這樣抱着她,安慰她。
他自己也正備受煎熬,alpha的信息素在侵蝕他的理智。
席先生閉上眼,唇線緊緊咬着,他的手也發抖了。
他的背脊像石頭一樣僵持着,不能動彈一分,更不敢輕易放松。
風從窗外湧進來,不知多久後,才将信息素吹散了一些。
直到後來,信息素的濃度已經明顯退下去了。
林闊雪夜早已經睡去。
幸運的是,這一次的紊亂期沒有像往常一樣發燒。
席先生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則狼狽逃出了房間。
omega的信息素正飄逸在空氣中,自他的體内源源不斷地洩露。
林闊雪在夜間醒來,看着一地狼藉,看來她成功提前,并且度過了紊亂期。
房間内,窗戶大開,窗簾掉在地上,初夏的風早就把所有的信息素都吹散了。
第二天,席先生照舊在餐桌邊等她。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及昨天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有條不紊地進行。
熬過了紊亂期後,林闊雪精神異常充沛,思緒靈敏,就像臨近幹竭的泉眼不斷湧溢出水,也順利進行了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