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家裡三兄弟,在王健坐牢之後他們沒少來騷擾盛懷櫻覺得她拿了他們王家的東西。
後來報了幾次警被拘留了一段時間後安分了一點,可大概是王健還有一年就要出來了,這群貪得無厭的人再想找機會私吞房産就來不及了,隻能趁着這個時間多來吵鬧幾次,看看有沒有希望吵得盛懷櫻就範花錢消災。
真是一群賤東西。
盛迦在教室刷卷子時在心裡默默想道。
但這現在并不是她最主要要思考的事,她要思考的應該是半個月之後的第一次月考。
宋霁安成績好并不是假的,最近幾次周考測試,她和宋霁安的總成績基本不相上下。
沒有人能永遠拿第一,盛迦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并不代表她不想做永遠拿第一的人。
她的人生與機遇曾因為她的成績而得到,所以她對此的執拗遠超常人。
用孟葉冉的話來說就是盛迦這半個月學瘋了。
隻要在她們的視野範圍,基本見不到盛迦的正臉,隻有一個黑色的後腦勺。
她們或許并不理解盛迦這樣做的原因,但是因為盛迦一個人帶來的緊迫感令坐在她周圍的幾人都跟着緊迫起來,而這種氛圍間接影響到了整個班級,連辦公室裡每天蹲點問老師問題的學生都變多了。
對此班主任劉逸冬女士是非常樂見其成的,每次進教室看到齊刷刷一片安靜的腦袋她那叫一個滿意,就是辦公室裡總被纏着的各科老師有些苦不堪言,這種苦不堪言一直影響到了高三一班隔壁的二班。
兩個同樣是尖子班的學生,一班搶占老師們的課後時間之後二班就擠不進去,擠不進去就忍不住去找她們的班主任抱怨,劉逸冬被自己隔壁同事也同時是自己多年前的老師找到時是有點尴尬的。
景江一中在這裡矗立了幾十年,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學子,劉逸冬曾經也是景江一中的學生,師範院校畢業之後又重新考回了母校,回來之後就會時不時遇到一些曾經她的恩師,比如現在任隔壁二班班主任的方老師。
方老師今年都五十四了,就要到退休的年紀,這或許是她帶的最後一屆高三,所以對學生們頗為寵溺,幾個小姑娘因為擠不進請教老師問題的隊列裡過來告狀,她當然也還是要處理一下。
但是劉逸冬總不可能不讓自己的學生去問問題吧?
她從教其實也有七八個年頭了,這一屆高三班是她從高二就帶起的,帶過的所有班級裡最争氣最自覺的一屆。
不過方老師都放話了,她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起碼要和自己班上的學生們商量一下,給隔壁班留點答疑時間,兩個班課程相同,老師也基本重疊,隻要規劃一下彼此的時間,完全可以互相避開。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還沒來得及将自己的提議拿去征集班上同學的意見,兩個班的孩子就率先對上了還立下了賭約。
事情的起因是在共同的體育課閑暇時間裡,二班擠不進物理老師的辦公桌,幾個小姑娘憤憤不平之下和一班的幾個小姑娘吵起來了。
但是她們吵得很克制,并且是出了辦公室之後才吵起來的,畢竟物理老師的年紀比方老師還大,是學校的返聘優秀教師,她們是很懂尊師重道的人,萬一吓着這老太太了怎麼辦。
外面在吵架的時候,盛迦在裡面刷數學題。
眼見着聲響越來越大,兩邊不想事情鬧大吵進老師耳朵裡的人,連忙進班來找能管事的來阻攔。
二班的班長是個很高挑的女孩,平常成績不差,常年和盛迦争奪第一,每次的分差都不過一兩分,但是她和盛迦不同,她在二班很有威信,也能讓二班變的極有凝聚力。
一班這頭身處吵架漩渦的章銘悅倒是想找一班班長,雖然和盛迦在上個周末有過一些交流,可想起她平常的行事作風,最終還是選擇了平時更管事的孟葉冉。
孟葉冉倒是對這件事早有耳聞,等她被拽到走廊上,看到還在對峙的兩個班時,深感對這件事的頭疼,如果調和,那班上同學可能覺得她是叛徒,如果不調和,那矛盾肯定會升級。于是她轉頭就走去了盛迦的課桌邊,打斷了對方做數學題的進程。
她先是輕輕敲了敲盛迦的課桌,等盛迦擡頭之後才坐到她前頭宋霁安的空座上,笑着說:“班長,我們班和隔壁班吵起來了,這件事是不是該兩邊的班長一起處理一下?”
盛迦被打斷思路有點不悅,可是她面對的是孟葉冉的請求和狀似對這件事不關心,實際上眼角餘光都在往這邊撇的同學。
盛迦确實不怎麼喜歡社交,也沒有和班上的同學打理好關系的欲望,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想承擔班長的責任,别人有求到她頭上的時候,她也并不會拒絕,隻是平常别人基本不敢來。
兩邊的争吵她早就摸透了,這種小争執沒有人會想捅到班主任那裡去,不然小矛盾就很可能變成大矛盾,高中生本能地不願意讓老師大人們過多參與進她們難得有些精彩的日常裡。
是的,兩邊吵架也是精彩的日常。
班上的同學們從來都沒想過,原來請動盛迦這尊大佛出馬是件這麼簡單的事。
也正是因為盛迦答應了這件事,令高三一班的同學們反而激起了濃郁的興趣,這種興趣甚至超過了吵架這件事本身——或許是想看看向來獨來獨往的盛迦究竟準備怎麼替她們所有人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