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爺是先帝的胞弟,對聖上的愛護更甚。”
乾德帝眉頭舒展開來,這個位置坐久了,對親情的感觸更加單薄了,但是安王對乾德帝确實十分疼愛,安王征戰回京都會将戰場的實戰講給乾德帝聽,在小小年紀的乾德帝心中埋下種子。
“嗯,朕知曉了。”
裴欽退出禦書房,遇到了殿外進來的成國公和戶部尚書張亢,“下官見過,王大人,張尚書。”
成國公面上立時祥和起來,笑呵呵的望着裴欽,“裴大人這是才出來?”
“是。”
“我府上的帖子可有收到。”成國公詢問道。
裴欽回話時,都是微微埋首,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多謝國公的邀請,下官定會按時到達。”
“哈哈哈,好,我等着裴大人。”說完就向裡面走去,手負在腰後。
裴欽起身,斂去眼底的情緒,走在宮牆間,笏闆放在身前,日光的照射沒有讓裴欽顯得溫和,反而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目光直視前方。
近來對裴欽表露聯姻的不少,且都是高官,都被裴欽以婚姻為由拒絕了,沒有影響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幾次想在朝上表述自己的想法,都被人截住,裴欽官職低,站在後方,乾德帝也注意不到。
好在裴欽得乾德帝的重用,想巴結的也不少,否則還不知曉要被排擠成什麼樣。但成國公,風評不佳,蠻橫無理,裴欽想不出來如何應對。
走着走着就到了翰林院,和正要去送文書的程玄知撞在一起,文書全撒在地面上,程玄知趕忙蹲下來撿,
“仲右,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魂不守舍的,快幫我撿撿,我得趕緊送去。”
聞言,裴欽才發覺自己幹了什麼,也蹲下來。
“我先走了。”程玄知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裴欽回到翰林院,就和其他官員一起整理先帝時期的史策。
翰林院最主要的兩個職責就是修史和撰寫诏書,在帝王登位初期是翰林院最為繁忙的時期,需要将前面皇帝的史策編成書冊,供後世借鑒。
直到散衙,裴欽才從木椅上起來,全身的筋骨像是被定型,不能動彈,等緩過來才同其他官員們一起離開。
裴欽沒有立即回姜宅,而是去了樊樓,繼續翻閱典籍,自他上任以來,沒事時都會來。
這邊姜婉婧從陳文佑處知曉了不少達官貴人甚至是皇族的喜好,這對姜婉婧來說,可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之後姜婉婧登門之時,也更加能得心應手。
姜婉婧送走陳文佑後,就打算離開樊樓,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
裴欽也是戌時從藏書樓出來,從樊樓走回姜宅還需花上将近半個多時辰。
姜婉婧扶着白芷上馬車,寒竹則在前面牽着馬,寒竹眼睛四處看,找尋有意思的玩意兒,瞧見裴欽正從樊樓裡出來,驚喜道:“小姐,師父也在樊樓裡。”
姜婉婧頓住,停在橫梁上,裴欽一身青色常服,身材挺拔,沒有猶豫,果斷的下馬車,裴欽也看見了在夜色之下依舊光彩奪目的人,本能的朝着姜婉婧的方向走去。
兩人走到路中間,輕柔的聲線傳來,“陪我走回去吧,裴欽。”
“嗯,好。”
裴欽從姜婉婧的看似清澈的眼中似乎察覺到什麼,卻不敢确定,亦步亦趨的跟着姜婉婧,視線始終落在姜婉婧的身上,街道的繁華沒有吸引到裴欽半分。
姜婉婧最後停留在一個小攤前,上面擺放了各式各樣的玉簪,玉料不是上好的,可勝在工藝精巧,小販賣力的叫喊,
“姑娘瞧瞧,這玉簪可是十分精美的。”
裴欽不明所以,她自己就是開首飾鋪子的,應是不需要在外買首飾的。
這時,姑娘蓦地轉身,神色輕松,身體前傾,“裴欽,六月十二是我生辰,所以......你要不要給我送個生辰賀禮。”
裴欽腦中轟然炸開,懵怔怔地望着姜婉婧。
簪子有定情之意,豈能随意送人,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