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長叙很自然地說着黏人的話，“我知道，你刷你的，我抱我的，沒打擾你。”

“……”

章長甯狐疑地看了幾眼鏡子裡的章長叙，沒說話，抓緊時間漱口、洗臉。

等到将自己收拾得清爽幹淨，他才轉過身，“哥。”

“嗯？”

章長叙的手還是半搭着他的腰，沒松開。

章長甯問，“我怎麼總覺得你不太一樣了？”

以前總是他喜歡跟在章長叙的身邊，有意無意地賴着對方不肯走，這一覺醒來，感覺他們倆的角色對換了似的。

章長叙聽懂他的意思，把玩着他頸後的發絲，“當哥哥，和當戀人，能一樣？”

他以前習慣了人前人後都克制，生怕對章長甯做出越界的、不妥當的行為，但今時不同往日——

他要是還像“親哥哥”那樣相處，才是不正常，現在展露出來的親密行為，也已經是他克制後的行動了。

這才剛開始，他不想吓到章長甯。

“……”

戀人？

章長甯聽見這個稱謂，努力壓住上揚的嘴角，“哦~”

他瞥見章長叙微微起伏的喉結，突然蠢蠢欲動，故意用指腹摩挲了兩下，“哥。”

章長叙抓住他的手，呼吸沉了沉，“做什麼？”

章長甯察覺到他的微妙變化，沒忍住那點撩撥的興奮勁，仰頭就親了親他的嘴角，“早安。”

說完，他就撤出了章長叙的懷抱，故作淡定地往外走，結果剛走出一步——

身後的章長叙就直接攔腰将他抱了回來，“章長甯。”

章長甯被腰間施加的力道弄得一懵，“啊？”

再一眨眼，章長叙就扣住他的後腦勺，吻了下來。

大概是剛刷過牙的緣故，隐隐濕潤的嘴唇還帶着薄荷味的清香，勾得人忍不住近一步索取着去品嘗。

章長甯睫毛顫了顫，突然有點不敢呼吸。

昨晚兩人雖然也接吻了，但那個時候周圍的環境是暗的，思維和意識也因為崩潰而混亂，不像現在——

浴室的燈光明亮，大腦的意識清晰運轉，唇上的摩挲很用力，舌尖的糾纏甚至有點色/情。

他身體的所有感官都在告訴他：章長叙在吻他。

他們真的在接吻，像戀人那樣。

“……”

意識到這點的章長甯沒了調皮的撩撥勁，反倒有些緊張地哽了一聲。

他承受不住，踉跄地想要往後倒，“唔……嗯……”

章長叙抱穩他，引導性十足，“閉眼。”

章長甯的睫毛又顫了顫，聽話照做。

整顆心髒都在怦怦跳。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他很喜歡。

在緊張和害羞的雙重促使下，章長甯反倒用力摟住了章長叙的臂膀，學着回應起來。

…

直到坐進了街邊的早餐鋪子，章長甯的腦袋還在發懵。

他望着章長叙買早餐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還在發麻的嘴唇——

他們剛剛親了多久？半小時有了吧？這不是沒談過戀愛嗎？吻技怎麼這麼好？他剛才是不是還被親到哼了幾句？

“……”

啊啊我天！

也太羞恥了！

正想着，章長叙就端着早餐托盤走了進來。

章長甯立刻将手放下，但還是遲了半步。

章長叙看見了他的小動作，笑了聲。

章長甯看了看左右無人，低聲，“感覺親腫了。”

章長叙将筷子和勺子遞給他，“沒有，就是挺紅的。”

“……”

章長甯抿了抿唇，喝了口豆漿，“你待會兒還要去縣醫院嗎？這公益醫療是不是快結束了？”

“今天不是我值班，隻要寫個近期的工作總結就行，大部隊的工作基本上今天就結束了，明天休整一天，明晚統一坐大巴車回川城市中心，後天的飛機。”

章長叙如實告知，停頓了一會兒才問，“甯甯，跟我回帝京？”

章長甯喝豆漿的動作慢了些，心裡還是有些糾結。

章長叙看穿他的猶豫，“等回了帝京，你和以前一樣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就行，我們的事情不着急告訴爸媽，一切交給我去解決，好嗎？”

章長甯想了想，點頭，“好。”

有些事情，總歸是要面對的。

章家對他有養育之恩，他不可能一輩子隻當縮頭烏龜。

章長甯看了一眼早餐店外的天氣，“今天估計不會下雨了，我還得回瓦縣一趟，免得阿嫲擔心，還有愛心小學那邊……”

雖然他隻是臨時的義工老師，本來就沒安排太多的重要課時，純屬有空幫忙上上課，但真要離開的話，總是要和校長以及孩子們告個别的。

章長叙說，“我陪你去。”

章長甯回答，“沒事，你留下來寫工作總結吧。”

章長叙堅持，“我陪你去，工作總結晚上回來寫。”

“……”

章長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玩笑，“怎麼？章醫生這是怕我逃跑啊？”

章長叙卻不是玩笑，“嗯，怕你又跑了，找不到你。”

章長甯被這句平靜的話刺得鈍痛，收起那點笑容。

他握住章長叙藏在桌前的手，保證，“哥，我想通了，以後不會再逃了，你别害怕。”

“嗯。”

章長叙與他十指相扣，也不藏着自己的占有欲了，“你要是再敢跑一次，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