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下班時間了，方解石看大家都陸續往外走了，才關了電腦準備下班。

旁邊的喬恩還坐在工位上，方解石問他：“你等人麼？”

喬恩：“沒……”

方解石拿起自己的外套：“那不下班麼？”

喬恩：“下班了不用開會麼？”

方解石看了一下空了一半的辦公室：“跟誰開？”

喬恩十分不敢相信的也關了電腦跟着方解石一起下班了。

走到電梯間還是懵懵的。

林琳看見他倆客氣的寒暄了一句：“今天怎麼樣，還适應麼？”

方解石說：“挺好的，就是看看資料，也沒幹什麼。”

喬恩卻說：“感覺有點夢幻，不太真實。”

林琳：“怎麼說？”

喬恩：“上班時間可以閑聊，可以吃零食，下班之後不用開會……不用加班……”

林琳越聽眉頭越皺，方解石也有點好奇：“你這些都是哪裡聽來的？”

喬恩：“我原來公司就這樣。”

然後伸出手指頭開始數：“上班時間不可以閑聊，不可以做和工作無關的事情，不可以點外賣吃零食，一到下班點就開會，每天晚上都要加班。”

方解石：“你們每天工作這麼飽和麼？上班時間全都在工作，晚上還要加班？”

喬恩：“很多重複但沒有什麼意義的工作。”

方解石：“那還做？”

喬恩：“可是領導交代了……”

方解石：“所有人都做不完？”

喬恩搖搖頭：“也不是，倒是都能做完。”

方解石：“那還每天都加班？”

喬恩：“大家都不走，沒有人走我也不好意思走……”

沈北陸在倆人後面聽了個全程，終于在這一刻忍不住了開口說：“你需要法律援助麼？”

方解石突然聽見身後有聲音又被吓了一跳，回頭又看見了沈北陸，忍不住在心裡蛐蛐，這老闆怎麼這麼喜歡在人背後說話。

喬恩今天已經兩次聽見‘法律援助’這個詞了。

林琳看她還是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圖書角有本勞動法，你明天有空可以翻一番。”

沈北陸：“為什麼公司會有這種書？”

林琳：“小李買的。”

方解石想，小李不會就是招他們倆進來，然後自己離職了的hr吧。

但是他發現一提到小李，沈北陸僵了一下，然後開口說：“就是早退，然後叫我下去挪車那個？”

林琳：“……啊……是。”

方解石在前面很努力的在憋笑了，這公司怎麼聽着這麼多離譜的事情啊……

正好這時候電梯來了，一群人進了電梯之後就停止了剛剛那個話題。

走出辦公樓的時候，方解石心情還是挺好的。

因為新公司或者說新世界的人都還挺好的。

下午五點多的太陽依舊有些曬，方解石随手撥亂了打了發膠的頭發，把劉海放了下來，企圖用它來遮擋一點太陽，讓夕陽不要這麼刺眼。

然後繞到了便利店，買了一個面包。

出來之後單肩背着他的小書包，左手搭着他脫下來的西裝，右手拿着面包一口一口地嚼着，邊走邊吃。

沈北陸等紅燈的時候又看見了那個細長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晖下，好像給他輪廓鑲了一層金邊。

地上的影子被無限拉長，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那影子正好落在沈北陸的車前，擋住光線的那一刻，沈北陸的視線裡他的身影變得清晰了不少。

沈北陸能看見他放下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即使是金色的夕陽映照下，依舊泛着濃濃的疏離感，跟白天在茶水間笑的甜甜的人很不一樣。

他們公司上一天班這麼累人麼？

還沒等他考慮更多，前車就動了，他也隻能跟上開車回家了。

而此刻的方解石心裡隻有：這面包也太好吃了吧，明天早上我要吃兩個。

短短的三個月不足以讓一個八年留子感受到華夏美食的萬一！

即使是便利店一個普普通通的面包，也比硬到可以當武器的法棍好吃一千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