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寫一篇文章的功夫,隻需上午的時辰便可。呂侍郎讓小吏把六個人的文章糊名。
鄭山辭寫完後就離開了吏部,方覺等人看着皇宮的一切眼中都有新奇和羨慕。鄭山辭放慢了腳步,同樣看皇宮。
“葉世子,等等下官,世子殿下今日仗義疏言,容下官感謝一二。”一個穿着綠官袍的年輕官員追上葉雲初。
葉雲初:“你說的有道理,我才會幫你多說一二,都是為了大燕的昌盛,梁大人說這話就客氣了。”
說完葉雲初便離開,唇角淡笑,君子之風,風度翩翩。
方覺等人低頭避讓。
鄭山辭比他們走得快些,未曾遇見葉雲初。他出了皇宮,宮外小販們挑着擔子吆喝,他找到一地面館。
“公子,您要吃什麼面?”
“雲吞面。”
“好嘞,公子稍等。”
鄭山辭在等面時,心裡輕松幾分。明日吏部就會出告示告知結果,并派小吏前來報喜。鄭山辭有把握,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鄭山辭付了面錢折身回去,囊中羞澀,還要在京城待上些時日,他想找些短工來做。抄書雖是他擅長之事,終究要勞心費神,這段時日也不能抄好一本書。
心中想着事,一隻手放在他肩上:“鄭兄在想什麼?”
崔子期語氣含笑,他剛從府邸出門,去酒肆又喝了一些酒,聽會兒戲,覺着沒意思就打算回府了。路上看見鄭山辭,眼中一亮。
鄭山辭:“想找個短工做。”
“鄭兄,等你娶親後不愁這些。”
鄭山辭搖頭:“終究還是自己賺的錢好。”
這一闆一眼的樣子,看得人歎氣。崔子期是纨绔子弟,他名下的店鋪卻不少,他看着鄭山辭難得沒嘲笑他,反而說道:“這樣金衣閣還差一個看鋪子的人,有客人來了就接待一下客人。一個月給你四兩銀子。”
“崔兄,我可能隻做半個月。”
崔子期擺手:“随便你。”
崔子期起了興緻把鄭山辭帶到金衣閣裡,讓掌櫃的認認人。
掌櫃的一看是少東家帶來的人,哪還敢怠慢,嘴上應着好好,心裡想着要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鄭山辭拱手:“多謝崔兄。”
“能費什麼勁兒,你自己好好幹就成了,我先回去睡覺了。”崔子期反而被鄭山辭态度弄的有些懵,還有些不好意思。
他出門喝酒随手打賞給小二的銀子就不止二兩銀子。
金衣閣是盛京最受歡迎的衣鋪,掌櫃跟他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鄭公子你負責把客人引過來便好了。”
鄭山辭點頭。
掌櫃讓鄭山辭明日來。
……
吏部的呂侍郎和餘下兩個吏部主事負責把新奉縣令的人選定下來,呂侍郎鐵面無私,誰在他手上都讨不到好處。
他看了看手上的文章,眼中閃過一絲贊歎。
在上面批上了一個甲等。
待兩個吏部主事把六個人的文章批閱一番,又流傳到呂侍郎的手中。
在同一篇文章上出現了三個甲等。
呂侍郎記得新奉縣縣令的位置隻邀了六個還未有官職的進士來,這篇文章的語言平實、又一針見血,實在是篇好文章。
“既是如此,我也簽上我的名。”
兩位吏部主事的名字已經簽在上面了,呂侍郎落下自己的名字,這是為了出問題來追責。小吏上前一步把糊名撕開了。
“鄭山辭?竟是他。”
鄭山辭的名字因和長陽侯府系在一起,盛京衆人對此都有耳聞。
呂侍郎眼中訝然,這寫文章的能力和他是三甲進士完全不符合,呂侍郎默然無聲,讓底下的小吏去辦事。
兩個吏部主事也是心裡嘀咕,向呂侍郎行禮離開了。
“新奉縣縣令,我記得這官職就是燙手山芋,沒什麼政績可撈,窮山惡水的地界,還出過幾次匪亂。”
“對啊,誰都避了,本是安排了一個二甲進士去新奉縣做縣令,結果人去了就打了退堂鼓,水土不服,累及得了重病。”
這話他們兩個說說便好,明日才貼告示,他們的嘴裡不能漏了消息。
都要成長陽侯的兒婿了,還要去新奉縣吃苦。
虞長行在皇宮的巡邏,他知今日是吏部考核的日子,瞧見兩位吏部主事并肩走着,嘴裡說着話。他低頭沉思,在長陽侯找吏部托關系找了新奉縣一職後,虞長行覺得太低了。
武明帝對官職抓得緊,要想把人塞進去也要正當的理由,剛是三年科考完,官位已不剩下什麼。留在京中,流言蜚語多,虞瀾意的性子急,還要鬧出禍事。
隻看這鄭山辭扶不扶得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