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行點頭應是,他是英俊的郎君,微微一笑便如春光:“我今日來遲了,自罰三杯。”
說着他不等人勸,爽快的便吃了三杯酒,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灑脫和貴公子的光彩。
虞瀾意:“大哥是自己貪杯想吃酒。”
在家裡也隻有虞瀾意跟虞長行這般沒大沒小的說話。
鄭山辭見這位天子近臣并未生氣,反而順着虞瀾意的話:“是我貪杯了。”
這樣子跟在外邊遇見虞長行并不一樣,到了家裡,虞長行整個人更柔和了。
鄭山辭向虞長行敬酒。
虞長行毫不客氣的接過來。
虞夫郎臉上帶笑,感覺家裡一下子又有了一個孩子一樣。說實話,他見過盛京中許多的子弟,鄭山辭的品行目前來看是不錯的,要是真是裝出來的,那也要裝一輩子。
虞瀾意見鄭山辭喝了些許酒,也不好在桌上提醒他,便私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鄭山辭神色一怔,便沒再跟虞長行喝酒了,隻撿了一些菜吃。
虞瀾意呼出一口氣,鄭山辭一個柔弱書生自己跟武将出身的大哥拼酒,鄭山辭吃醉了,對于虞長行不過是毛毛雨。
兩個人用了飯坐馬車回去。
鄭山辭喝酒上了臉,一到家裡,虞瀾意就跟金雲說:“讓廚房煮一碗醒酒湯送到屋子裡來。”
“是,少爺。”
鄭山辭其實還好,腦子不算太暈。虞瀾意皺着眉頭,嘴裡說着什麼,鄭山辭有些聽不清。
“身上一大股酒味,要好好的洗一洗,不然誰跟你睡在一起。以後要做個規定,一旦你喝酒了,要是身上有味道,就自己打地鋪去。”
虞瀾意在前面走着,鄭山辭依着本能尋着虞瀾意的腳步跟上去。
有侍從已把浴桶備好了,虞瀾意見鄭山辭還擱外邊,他說道:“我先洗,等你喝了醒酒湯再洗。”
鄭山辭頭還暈着,隻能聽見水聲,讓他的心裡燥熱起來,隻覺身體裡有一團火在燒。
金雲把醒酒湯送上來就退下了,鄭山辭喝了醒酒湯好多了。
他腦子喝懵了,怎麼還聽人家洗澡的聲音。
虞瀾意從浴室出來,周身水汽氤氲,他瞧見桌子上的空碗知道鄭山辭已經喝了醒酒湯,心下便放心了。
鄭山辭拿了衣裳進去。
虞瀾意晌午睡多了,晚上毫無睡意,隻用被褥蓋住了身體。以往他還會拿着針線繡繡花,他繡工不好隻是為了打發時辰。想着虞瀾意打開櫃子,瞧見了自己還未完成的繡品。
金雲還記得他的習慣,把繡品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旁邊還有一處是鄭山辭在用,放在上面皆是一些書籍,整整齊齊的立着。
虞瀾意聽着鄭山辭還在洗澡,他偷偷的拿了一本出來看。
放在卧室裡,沒準兒有可能是話本子。
抽出一本《論語》。
再抽出一本《中庸》!又抽出一本《尚書》!
生氣。
可能是太無聊了,虞瀾意并沒有放棄,他一直抽,臉都已經麻木了。
直到抽到最後一本,虞瀾意瞥見封面上竟然沒有大字,他的心裡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低着頭打開了書籍。
翻開的第一頁就是兩個男人正在赤壁之戰。
虞瀾意看得面紅耳赤,急忙關上了書。
在成親前,喜婆也找了這些的畫冊給他看,虞瀾意隻稍稍看了幾眼就受不了了,他草草的看了就放下了,再加上新婚之夜跟鄭山辭并沒有行那事,早就把這些畫冊抛之腦後,現下又看了幾眼,把他腦子裡的記憶都記起來了。
他的好友呂錦還是待字閨中,不曾嫁人,同齡人中沒有跟他更親近的,他對這些事很不感興趣。鄭山辭在屋子裡放這樣的書,還是偷偷藏在四書五經中,可見是一個假書生,看書的時候内心裡還不知道想着什麼呢。
虞瀾意耳尖都紅了。喜婆給他看的畫冊什麼樣式的都有,他還看了一張面對面的。
他隻顧把自己埋進枕頭裡,側過身躲着鄭山辭,臉上火辣辣的。
心裡徹底沒了看話本的心情,腦子裡不受控制浮想聯翩。
對了,鄭山辭往日洗澡挺快的,怎麼今日這麼慢,還沒有出來,不會是酒還未醒醉在浴桶裡了吧。
鄭山辭并未醉在浴桶裡,隻是他低頭有些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