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嗯。縣令一大早是去幹嘛了?”林淮清聞着杯裡的清茶,不急不慢的問道。
“屬下一早就跟過去了,孟縣令要跟村民借地,說是找到了一種新的可以省水的澆地方法,要試用一下。”一個穿着黑色長袍,腰間綁一腰帶,上面挂着把佩刀的人恭敬的說道。
但凡當了官自然不是什麼傻子,孟梁自是敢提,必然是有一定把握的,不過村民可不一定買賬。
現下私鑄兵器一事還沒有線索,若是孟梁這事兒真做成功,對百姓倒不失為一件好事兒,“村民同意了?”
“有一戶人家同意了。屬下回來的時候,他們似乎已經開始了,還砍了竹子,不知道作何用處。另外安插在孟縣令府上的探子傳來消息說,這個東西是縣令的兒子,孟子筝少爺提出來的。”
“孟子筝?”林淮清将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嘴角浮現出笑意,“去買點兒吃食,這麼久沒見了,我們去探望探望孟公子。”
這邊的孟子筝回到縣學後,也沒回寝室,直接去上課了。
今天老師竟然沒照着書念,而是跟他們講了講最近朝廷的局勢,幾個藩王都不太老實,讓他們如果遇到這類策論題目一定要小心作答。
孟子筝提起精神認真聽了一節課,發現這老師的學識還是很厲害的,隻是教學方式過于死闆了,不過他就一個小學生,說話也沒人聽,便也沒想着要去跟人提提建議。
不過資源還是可以利用起來的,孟子筝想着自己在背書過程中遇到的那些翻了其他注釋也未曾理解的句子,決定晚上去問問這先生。
到了下學,孟子筝收好東西幾步就跟上了一下課就離開的先生。
這先生名叫紀山,聽說20歲就考中了秀才,沒想到爹娘接連去世,算上守孝,再次考試就已28了,本也年輕,可不知為何始終沒能中舉,便放棄了回來做了縣學中的一位先生。
“紀老師。”孟子筝喊了一聲,跟了上去,走在了紀山身側靠後的位置。
紀山詫異的看了孟子筝一眼,也未做聲,隻是停住了腳步看看對方要說什麼。
“紀老師,我這幾日遇到了些問題可以問問你嗎?”孟子筝一臉乖巧,還特意把眼睛睜大些來賣乖。
眼見着紀山的眼神越來越疑惑,好在最後還是微微點頭,啞着嗓子回應,“跟我來吧。”
孟子筝松了口氣,看剛剛那眼神還以為紀老師不會同意了呢。
他一路跟着紀山穿過小竹林,來到了一片非常僻靜的區域,縣學的教谕大多都是回縣城的家裡住的,在縣學内住的屈指可數,這片區域也就更顯得安靜,甚至因為人少還有幾分荒涼。
“進來吧。”紀山推開門。
這間房子朝向不太好,現在還是黃昏,可屋内這麼看上去,幾乎沒有光照,孟子筝看着紀山熟練的給桌子前的油燈點上。
頓時,屋内就亮起了蒙蒙的黃色燈光。
孟子筝随着紀山走進去,紀山此時已經坐在了他的椅子上,桌子上零散的放着幾本書,書的邊角已經微卷,而他的身後是一整面牆的櫃子,上面放着各式書籍。
“什麼問題?”
孟子筝還盯着滿牆的書的書看得入神,被紀山的問句吓醒了,他小幅度的打了個哆嗦,急忙掩蓋着從書箱裡将自己想問的書拿出來。
紀山接過去看了看,确實都是非常晦澀難懂的地方,數量倒是不少,“就這些嗎?”
“嗯嗯,就這些。麻煩紀老師了。”孟子筝站直恭恭敬敬的向紀山行禮。
見他這麼說,紀山便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将他指出的這幾個問題一一講解了一番。
依舊是那個慢悠悠的語氣。
孟子筝想着,這老師估計是p人,好想開網盤2倍速啊。
不過講得慢好處還是顯而易見的,對方的講解,他每句話都能細細領悟思考,不必像以前那樣一個視頻還要看第二遍第三遍。
難不成紀老師是因為想讓我們都聽懂故意講這麼慢的?可課上内容大多不難啊。
幾個問題都不算長,即使速度放慢了也并沒有用上多少時間,解答完問題孟子筝認真道謝後,紀山就讓他回去了,還囑咐他今後還有問題可以下學後來這兒找他。
孟子筝感謝地應是。
猶豫片刻還是離開了,直接這麼問老師講課為什麼這麼慢果然還是感覺很奇怪。
此時天已經黑了,餓了半天的孟子筝快步往他們的夥房趕,有些擔心會不會已經關門了。
若不是講究禮儀,他現在已經跑起來了,他的跑步速度就是在初高中中午下課的時候練起來的。
“诶诶,孟子筝。”
他正走在路上,就被一個看着臉熟的人攔住了,他思考了兩秒才猶豫的開口,“喬興兆?”這人和原主關系不怎麼好啊,怎麼突然叫住他。
果然他話音剛落,對方臉上就露出了譏諷的味道,“聽說你要找個男妻,是真的嗎?”
孟子筝神色漠然的回應道:“嗯。”
“哧,你那個男夫人正在縣學門外等你呢。”
笑的跟個惡毒反派似的,孟子筝看着對面笑的人仰馬翻的人一整無語,“你先别笑了。”
這話一出喬興兆也愣了,嘴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幹巴巴的浮在臉上。
“你有夫人嗎你就笑。”
見到對方的笑容僵硬住了,孟子筝就開心了,他又翹起嘴角補了一句,“我們成親的時候記得來随禮。”
說完拍拍喬興兆的肩膀,就愉快地轉身向縣學門口跑去了。
孟子筝一路哼着小曲,溜達着就走到了門口,發現還真是林淮來找他了。
穿着身白色的廣袖長袍,腰間系了一細細的腰帶,多出來一截的自然垂下,雖說是普通白布,但時尚的完成度果然看臉。
這肩寬腰細的,在配上端正的五官簡直貴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