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蘭小公主?”鹿霖郁的戒備心尚未松懈,十分警惕地問她:“和什麼?”
“和,和......”宋琬瓷揉着鈍痛的胸口,難以啟齒,但還是對她說了實話:“我醫術不好,替你縫合傷口時,我縫錯了好幾次......你的傷勢是被我控制住了,但傷口愈合後會留疤,而且...這傷疤會......極醜......”
“還有,我以前接觸到的傷患......沒有人。”她又道:“不過,你着好衣,這傷疤便會被藏住,沒人會瞧見。”
鹿霖郁聞言,秀氣的眉毛一皺,聲音沙啞:“按你的意思,你是将我當做牲畜撿回來醫治?”
“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宋琬瓷脫口而出,又對鹿霖郁解釋一遍:“我見你重傷昏迷,枯漠河附近又常有沙狼出沒,擔心你被它們吃掉,這才将你救回來。你!好生無趣!”
鹿霖郁思忖半刻,自知理虧,于是道謝一聲:“多謝公主救命之恩。方才是在下無禮了,還望公主......”
宋琬瓷搶話道:“多說無益,你好好養病,便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來,我給你換藥。”
她們坐得很近,宋琬瓷小心翼翼扒開她的衣裳,露出裡面被血染紅的布條,接着拆完布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湧進她的眼眸,弄得宋琬瓷心中頓疼好幾下:“傷你的人簡直豬狗不如!下那麼重的手,分明就是......”
“換藥就換藥,無需多言。”鹿霖郁正逆着光,一縷發絲垂落,顯得這張蒼白的臉更是憔悴。
宋琬瓷替她上藥,問她:“你平時都是這般待人?”
“若是這般,你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也是活該!”她将藥膏抹了點在食指上,邊替鹿霖郁輕輕地塗抹在傷口上,邊問她:“對了,你喚何名?”
鹿霖郁默了許久:“阿郁。”
“阿郁?”宋琬瓷唇角上揚,笑了一笑:“你的名字,悅耳。”
鹿霖郁“看着”她:“你不怕我?”
“為何怕?”宋琬瓷上手捏了捏她沒有半點餘肉的臉蛋,接着是鼻子、嘴巴、脖子、胳膊,大腿,摸完才說道:“摸了半天,我沒覺得你哪裡可怕,倒是你的臉紅得可怕。”
“你!”鹿霖郁覺得自己被“調戲”了,臉更是紅了許多:“你摸過我的心嗎?外表是看不出什麼,唯有人心最可怕。”
宋琬瓷眨了眨眼睛,緩緩道:“不覺得阿郁可怕,哪怕你的心我沒有摸過,但我堅信,你不是什麼壞人。”
鹿霖郁一怔,自亂心緒,一雙被白布蒙住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視”着面前的女子。
“真正的壞人,是不會在做夢的時候,哭着大聲喊救命。”
她的聲音柔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