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死。”鹿霖霄翻到她邊上,最後一絲靈力往指尖走,“阿顔,代我去婁蘭,找到阿郁。”
“我們要同生共死。”朝顔望着眼前的黑霧,眼角流出血淚,聲音低:“四哥,若我們走不出這片林子,那就一起死在這兒,這樣子,我們都有個能說話的伴兒。”
“其實這般也好,如此,我們也算是逃出生天,隻不過有點慘,對吧?”
“四哥,為什麼你不說話了?”
朝顔伸出手,摸到了一隻冰涼,難以動彈的手,血色的眼淚順着她蒼白的臉頰滾滾落下。喉嚨深處,怎麼都擠不出一點聲音,痛苦的嗚咽聲卻貫徹了整片林子。
得了他最後一點靈力,朝顔總算有些氣力,她翻身站起來,望着氣息微弱的鹿霖霄,痛得不能呼吸,喊他一聲:“四哥。”
“阿顔。”鹿霖霄費力擡手扯住她的衣角,眸光漸漸渙散了,聲音也更微弱了:“代我......”
朝顔哭了片刻,慢慢地雙膝砸地。
“四哥,我一定會帶你回家。”
......
半夜,濟獸堂。
鹿霖郁坐在矮腳案前,突感心頭劇痛,忍不住嘔了一口血。
她隐約感應到了什麼,抓了抓胸口處的衣物,低低喊了一聲:“四哥。”
這時候,房門被人推開。
宋琬瓷端着一碗藥味濃重的暖湯走進來,見她滿嘴是血,不由得緊張擔心起來。
她不慌張地來到她身邊,放下碗,替鹿霖郁診脈:“你這脈象有些亂。”
鮮血從口中又出來,鹿霖郁來不及用手去捂,一部分血濺到了對方替自己診脈的手上。
“淤血于心。”宋琬瓷蹙起細眉,看向她:“你有心事?”
鹿霖郁假裝鎮定,可身體發顫,顫抖着聲道:“沒有。”
“你瞞不了我。”她收緊力道,捏得鹿霖郁手腕一陣生疼:“你近日面色蒼白,心裡似乎藏着事。你不說,我自然不會問。可你心事過重,已經積郁成疾了。”
鹿霖郁不可思議望她眼睛。
“家中若出了事,我不會留你,你回去。”宋琬瓷站起身,将背對着她,聲音偏低:“明日,我會雇婁蘭最好的馬夫,送你回大齊。”
鹿霖郁聽着宋琬瓷的話,看着周遭,心裡頗有些沉重。
“我是不願意你離開。”她說着,但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有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