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瓷的哭聲打斷了他的一切動作:“三日了,陛下足足躲了我三日。我不管您是真的病了,還是故意不肯見我,能不能,您能不能看在阿郁是您妹妹的份上,派兵去逐鹿谷,求求您救救她,救救她!”
“朕會......”鹿霖鄞突然想起竹筒裡的内容,一想到自己妹妹要他死守邺城,不得貿然派兵出城,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吞回到肚子裡,他沉默不語凝視着宋琬瓷,随後悶咳了幾聲。
短暫的沉默之後,“陛下,求求您救阿郁,救救她!”宋琬瓷幾近崩潰地抓着鹿霖鄞的雙臂,死死地盯着他看的眼睛布滿血絲,淚水直流,鮮血從嘴角溢出,吐在了他的身上。
“陛下!”太監趕忙上前迅速拉開宋琬瓷,将她惡狠狠地甩到一邊的空地上,将鹿霖鄞扶住,一臉急色:“您沒傷着吧?”
“朕沒事。”鹿霖鄞有些無措地望着她,悶咳幾聲,說道:“朕知你心急,擔心阿郁。可那麼冷的天,你随朕先回昭陽殿歇息,待身子好些了,朕再派人送你回霖王府。可好?”
“我不回!”宋琬瓷爬起身,繼續跪着:“你們一日不派兵,宋琬瓷便一日不起!”
“你這是何苦!”
鹿霖鄞心知此人是妹妹最在意的人,若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什麼差池,待她回來,定然會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宋琬瓷,趕忙又跑過去扶她起來:“阿瓷,你快起來,别跪着了!”
宋琬瓷死活不起:“陛下不派兵,我就不起來!”
“阿瓷!”鹿霖鄞急道:“你能不能聽朕的話,起來!”
“她是我妻子!”宋琬瓷一把甩開他,望着他的眼睛哭得通紅,雙唇發顫,情緒像被什麼點燃一樣,憋了許久的火氣全部往鹿霖鄞身上發洩:“誰都可以不要她,誰都可以看着她死在逐鹿谷,我不可以!我得求你們,求你們去救救她!”
鹿霖鄞抿着唇,蹙着眉看她:“對不起,朕答應過她,要護好邺城。”
“昏君!”
未等鹿霖鄞反應過來,站在身邊的太監直接出聲罵道:“大膽霖王妃,竟敢辱罵陛下!你放肆!”
“說到痛處了?”宋琬瓷以下犯上道:“一群隻會躲在女人身後的男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說我的不是?”
鹿霖鄞被說得沉默了片刻,咳了幾聲,沉着聲音道:“朕為皇帝,一切以大局為重。阿瓷有什麼不滿,罵朕便是。”
宋琬瓷冷笑一聲,眼淚落下,顫聲問道:“陛下見死不救,當真心安理得?”
得了這話,鹿霖鄞靜靜地看着她,片刻後,他咳嗽道:“朕有朕的決斷。”
“陛下當真如此絕情,不願派兵救阿郁......”一句話沒有說完,宋琬瓷的心口似是被什麼猛刺了一下,從口中噴出一口血,那血濺在雪上,人也因為急火攻心,悶聲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昏厥過去了。
“阿瓷!”鹿霖鄞甩開太監的手,着急地跑到宋琬瓷身邊,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他彎下腰把人一下子抱起來,轉過身就往昭陽殿方向跑:“小甯子,快!快給朕傳太醫!”
“阿郁,阿郁......”
宋琬瓷在他懷裡流下眼淚,一直叫着鹿霖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