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後,宋琬瓷想了想,用為難的表情盯向房外,陽光明媚,春色無限好:“是啊,可又對你不公平啊。”
鹿霖郁湊過頭去,偎在宋琬瓷懷裡,語氣格外平靜:“如果離開能讓娘子開心起來,三歲會讓阿霧帶娘子回家。”
“不公平啊。”宋琬瓷難過地紅了眼,壓低了聲音,慢慢說:“你的病還沒好起來,我還不能離開。”說着,她頓了頓,随後摟住了鹿霖郁:“婁蘭是很美,但邺城的景色也不錯。我的三歲還需要我照顧......”
一滴淚悄然無息地落至鹿霖郁的臉上,娘子哭了。
房間内沉默許久,“一根木頭。”鹿霖郁伸出左手食指,因是前日下過雨,天氣冷了,她的指尖凍得微紅,蘸了蘸杯盞裡的茶水,在書案上畫着筆直的豎線,嘴裡念着從江宴那學的《木頭歌》:“一根木頭,兩根木頭,三根木頭......”
她了一條豎線,接着畫着第二條,第三條,随後在三條豎線下方畫了個笑臉,唇角沒有一絲笑意,聲音卻格外輕柔:“木頭彎彎,娘子笑笑。”
“笑臉嗎?”宋琬瓷望着她指尖下的笑臉,畫得很可愛,也跟着笑了一笑,眼裡的淚花奪眶而出,笑着又哭了:“這又是從江宴那邊學來的?不過,三歲畫的笑臉,好可愛。”
“三歲不可愛嗎?”鹿霖郁難得知道舉一反三:“娘子為何不說話了?”
靜默良久,“可愛。”宋琬瓷伸出手撫着她溫熱的臉,低眉凝了她,語帶溫柔:“可木頭為何會彎曲?三歲知道嗎?”
“木頭是三歲,三歲做了三次木頭。”鹿霖郁想了想:“江宴說的,林郁,鹿霖郁,三歲都是木頭。”
得了這話,宋琬瓷倒是覺得江宴這比喻恰當,笑着:“也是,都是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