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隻狗,但它至少是一隻狗,不是别的什麼猛獸。
見到是狗,梁祝緊繃的心才放松下來,原來是虛驚一場。
但是——
她的腦海中卻警鈴大作,她好像能感受到那隻狗的敵意以及看她的眼神。
一預感到要出事,梁祝就下意識去抓着神鹿的衣袖,又朝她走近一步,她感覺隻要待在神鹿身邊就是安全的。
“神鹿……”她小聲叫她。
神鹿并沒有回她,而是反握住梁祝的手腕,放回她身側。
遇到比自己強的動物一定不要跑,那樣隻會死得更快,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天生的血脈壓制,老鼠跑不過貓,越是跑,越是激起貓想要征服的欲望。
那隻狗已經做出攻擊的姿勢,但是它直勾勾地盯着梁祝,始終沒有任何動靜,與其說它不過來,不如說它在忌憚什麼。
“别動。”神鹿說。
她迎着那隻狗的目光主動朝它走過去。
“神鹿——”梁祝還想抓她的袖子,但是擡起的手撲了個空,無助地停在半空中的光束裡。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很怕這隻狗,她不敢跟過去。
那隻狗見到神鹿走過去後,身體開始往後縮,很明顯的躲避,甚至随着她的靠近,開始後退。
神鹿靠近狗,随後她盯着狗的眼睛微微彎腰,隻用一人一狗聽得見的聲音說:“别動她。”
“忍住。”
梁祝皺眉看着這一幕詭異的場景,她聽不到神鹿說了什麼,但是看她的動作好像是在——威脅它?
這似乎有點荒誕。
如果不是威脅,那說了什麼是她不能聽的?
她本來還擔心神鹿被咬,但現在看來,狗已經開始夾着尾巴要逃了。
“過來。”神鹿的臉隐沒在竹葉的陰影裡,不知道是不是她聽錯了,是在對她說?似乎還有命令的語氣在。
她看了看四周,也就她一個人。
不過,梁祝隻愣了一秒,在接到“命令”後,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并且很聽話地站在一旁等待下一步“指令”。
後來她在回憶今天這事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那天她怎麼就聽從神鹿的“命令”,乖乖地去完成那些“指令”?
她甚至懷疑神鹿是不是有角色扮演的愛好,那天玩的是高貴驕傲的小姐和她傻氣聽話的女仆?
“喂它。”她又聽到神鹿對她說。
喂它。
梁祝這才反應過來,她的腦海中像是叮了一聲,她才猛地一動,想都沒想,趕緊把狗糧從包裡拿出來。
等她想要把包袋子遞過去的時候,她猛然抽回手,才發現自己好像被操控了一般,莫名其妙地就跟着神鹿的要求做事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盡管覺得這不合理,但她還是一臉不解地把包裝撕開,把狗糧倒在了離狗有一米之遠的石頭上。
“過去吃。”
很好,這句話是對狗說的,不然這如果是對她說的,說不定她真要去嘗一嘗狗糧的味道。
那隻棕黃色的狗在聽到神鹿說的話後,和梁祝一樣乖乖地跑過去。
那隻狗朝她這邊跑過來,她被狗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一激靈,連忙站起來,又朝神鹿那邊跑過去,老實聽話地待在她身後。
“拍照吧。”神鹿又說。
她這才反應過來,從一開始被突然吓到,到神鹿開始“指揮”一切,一路上被牽着鼻子走,她真的就失去了自主性,直到神鹿再次“吩咐”,她才趕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原來她們是來喂小流浪并且拍照的啊?
呵呵……
她第一次覺得神鹿平時都是裝的,什麼這可以那也可以,哼,她可是很有主見。
不過,她依然很“聽話”地把攝像頭打開,默默給狗拍了幾張,又錄了一段視頻,最後收起手機,等待神鹿的下一步“指令”。
結果,還沒等她站起來,又聽到神鹿說:“走吧。”
嗯,好,很好,非常好。
梁祝快步跟上她。
回去的時候,她們在路上遇到了宿舍其他人,後來兩人又在校園裡轉了一圈,看到快到吃飯的點了,決定去食堂吃飯。
自從兩人從小樹林裡出來之後,神鹿便又恢複了平時安安靜靜的樣子,說什麼做什麼永遠都是回一句:嗯。
梁祝一臉不甘,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痕迹。
……
廢棄小區。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穿着一身極其低調灰的女人對着身邊面容冷峻的男人說,“今天多虧了你,幹得不錯。”
女人皮膚很白,紮着低馬尾,她的手上還帶着專門的醫用手套,手裡拿着一管試劑。
她的氣質淡然、沉靜,臉上帶着微微的笑。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他們站在廢墟裡,男人擡起頭,女人這才借着餘晖看到男人的臉。
“這是我的職責。”
女人看着他萬年如一的冷淡表情,隻是笑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