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他接到姐夫的電話,跟他說可以跟歐陽流丹一起回江海,沈謙雖然沒有多說,但是衛忘恩知道,和歐陽流丹一起去的還有那個一直保護她的姜鷹,他沒有回來。
他這樣問歐陽流丹也是在試探,回去?回哪去?當然是回歐陽流丹去的那個地方。
他想知道,是不是如他所想,他有預感,這是一次能夠接近藍色流星雨的真相的機會,不能輕易放棄。
歐陽流丹一副看透了他的樣子:“小子,想套我話?”
衛忘恩一愣,沒想到歐陽流丹會這麼快反應過來,他被盯得心虛,下意識擡手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姐姐,我隻是關心你,沒有其它想法,現在我隻是一個即将大二的學生,隻想在學校好好讀書,這次來船兒島還是旅遊為主。”
歐陽流丹就靜靜地看着他編,旅遊?鬼才信,而且和舍友來旅遊,還半路撿了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她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要做到沈謙委托她的事:“你姐夫說了,讓你和我一起回去,我正好回江海有點事情找你姐夫談。”
衛忘恩狐疑地看着她,思考她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長期和歐陽流丹相處中,他對于她說的話并不是十分确定。
“哦,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他說。
歐陽流丹面不改色,她轉過身,面向醫院大門,背對着衛忘恩說:“後天,明天買完船票好好待在民宿,哪都别去。”
“這個世界,開始變了。”後面這句話歐陽流丹說得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好,”衛忘恩乖巧應下,“我等姐姐的消息。”
……
回去的路上,季雲山忍不住問:“我們剛來就要回去?”
他怎麼感覺衛忘恩答應得太輕松了,總覺得哪裡不對。
衛忘恩搖搖頭,他太了解歐陽流丹了,除了在學術研究上可以信她,其他所有事情都不着調。
“騙她的,她不也是騙了我嗎?”他一臉心知肚明的樣子,“這是歐陽姐姐的說辭。”
季雲山看着一臉好學生皮囊的衛忘恩:“……好吧。”
……
昨天晚上。
歐陽流丹打電話的時候沈謙已經睡着了,沈謙這人表面謙謙君子,對誰都溫文爾雅,與他接觸下來,他坦坦蕩蕩,外表亦如内心,從來沒有失态過,也就那次,曾經生過一次氣。
沈謙早睡早起,幾乎不會熬夜,沒有不良嗜好,歐陽流丹就是要挑他睡覺的時候打電話。
“嘟嘟嘟——”
果然,第一次沒有接通。
歐陽流丹又打了第二次。
鈴聲響了一會後,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她第一次聽到沈謙帶着困意的聲音。
“喂?是歐陽嗎?”這是醫院的電話,沈謙看到陌生号碼都會特别留意,其實當他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就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回來了。”
自從衛忘憂懷孕以後,他就把家裡所有的電子産品都收了起來,所以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兩次他才走出去接起來。
“我看到神鹿了。”歐陽流丹直截了當地說。
沈謙也沒有拐彎抹角:“按照時間,我沒有收到你的消息,所以我把你在船兒島的消息告訴了她。”
“她也應該知道了,”歐陽流丹罕見地認真起來,“不過一周時間并不夠,我們在那裡待了兩周,我想,如果顧林下見到這裡的場景一定非常興奮。”
“這幾天顧林下不會一直待在實驗室吧?外面如此精彩,都要變天了,竟然甘心一直縮在開元。”歐陽流丹說。
電話那邊罕見的沉默了,過了一會,沈謙才說:“林下現在不适合來,我們好幾天沒見面了。”
“我也不知道,”他說,“你知道我們現在不會主動聯系了。”
自兩人産生分歧後,私底下,沈謙幾乎不會談論有關于顧林下的消息。
歐陽流丹聳了聳肩,這個話題很快略過,在外人看來,她就已經夠瘋了,但是顧林下比她還瘋,瘋子眼中的瘋子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實在是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對了,”沈謙突然說,“忘恩也在船兒島,你帶他一起回來吧。”
“還記得梁祝嗎?她和神鹿獲得了‘深淵’挑戰賽的冠軍,這次她也在,你可以去找她們。”
“神鹿一定很期待見到你。”
歐陽流丹無聲笑了笑,這次終于有沈謙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了,她不打算告訴他,況且,沈謙應該也不感興趣。
她回道:“嗯。”
挂斷電話後,她并沒有立刻回病房,而是在醫院門口坐了一會,正值夏季,衣服吹得她的病号服衣角肆意飛舞,晚上的風是暖的,歐陽流丹把吹散的頭發别到耳後,她擡起頭看着九龍山的方向,在這裡,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她卻仿佛看到什麼一般:“唉,還要回去一趟。”
明明是抱怨的話,但是歐陽流丹的語氣裡卻充滿了興奮,仿佛按耐不住一般,尾音都帶着微微的顫抖。
她這一路走來見識過太多沒有在實驗室裡見到的東西,研究員就該出去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船兒島……果然是一個……好地方。”歐陽流丹像是發現了什麼令她驚訝的不已的事情,迎着風,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