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不敢再用刀,哆哆嗦嗦地朝着老鼠就是一腳,可能太過害怕,她邊擡腳邊叫,稍微一用力,就把那隻老鼠踹下了小山丘。
那隻受傷的老鼠剛好滾到一隻趕來的老鼠身上,兩隻老鼠直接從坡上滾了下去,帶動着後面一連串的反應。
梁祝:“……”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她打開了什麼開關,莫名其妙的,老鼠如瘋了一般來到她面前,她不得已,靴子是特制的登山靴,比普通的靴子質量要好,她隻能先來一個踹一個,來一個踹一個,來一個踹一個……
一開始老鼠還不算多,但是後面被踹下去後,它們竟然踩在同類的身上,像疊金子塔一樣逐漸加高。
她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呆了,這是要幹什麼?
此時此刻,“老鼠塔”吱吱的叫聲響徹整個小山丘,此起彼伏,叫得她頭皮發麻,寒意四起。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座奇形怪狀的東西上,注意不到腳下,她身上有驅獸粉,所以稍微放松了警惕,但是也不妨礙來找死的老鼠。
一隻老鼠從“金字塔”半空中朝她撲過來,梁祝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但是那隻老鼠借跳躍之力抓住了她的沖鋒衣,直接一嘴下去,咬破了她的衣服。
猩紅的眼睛近距離看着她,還沒等她要甩,那隻老鼠自己就先暈倒了,松開她的衣服滑到了地上。
是驅獸粉的作用。
梁祝看着自損一千,傷敵八百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鼠,又看了看自己破了一個洞的沖鋒衣:“……”
她決定之後一定和歐陽流丹多要點這個驅獸粉。
梁祝神情扭曲地瞥了一眼那隻暈過去的灰毛紅眼老鼠,長這麼大絕對不正常。
不過,還沒等她細想,就見到很多老鼠和剛剛那隻老鼠一樣朝她撲過來,雖然她的身上有驅獸粉,但是老鼠數量太多了,如果像剛剛在山洞裡那樣,後面的老鼠踩着前面的老鼠,等整座“老鼠塔”撲過來,她遲早要被啃食殆盡。
四周依舊一個人都沒有,現已進入深夜,溫度降低,但是她感覺不出來,内心的恐懼,一直讓她保持清醒。
來時的路上全是老鼠,她不能回去,如果要跑,她隻能往前。
她擡起手,看着被月光映得發亮的刀刃。
“撕拉——”
幾隻老鼠撲上來,尖牙撕裂了她的沖鋒衣口袋,衣服上的驅獸粉被抖落,隻剩下表面淺淺的一層,咬她的這隻老鼠昏過去了,但它暈過去了,還有下一隻老鼠,下下隻老鼠,老鼠無窮無盡,不出一分鐘,很快她就會被鼠潮淹沒。
沖鋒衣裡面她隻穿了一件白色T恤,如果外面的保護層被扯掉,那她就等于把自己徹底暴露在敵人面前。
一隻手攥成拳頭,她記得自己跑了好遠,山洞那邊的老鼠或許都還沒有解決掉,她這邊應該算少的了吧。
見腳邊的老鼠越來越多,她用力握住刀柄,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看着沖過來的老鼠,手起刀落,眼神也不覺冷冽起來,猛地刺向腳邊一直那隻正啃她靴子的老鼠。
“撲哧——”
刀鋒刺破血肉,她順勢拔出,一道溫熱的液體迸射出來,濺了她一臉血。
眼前一片血紅,她擡起胳膊擦掉臉上的液體,随後眼裡的殺意逐漸褪去。
她第一次殺體型這麼大的動物,刀拔出來後,刀尖上沾了血,她愣愣地後退幾步,看着地上掙紮了幾下咽氣的老鼠,她喘着粗氣,手指發軟,随即短刀就掉在了地上。
眼看着短刀被老鼠淹沒,她想也沒想,一路踢開老鼠沖過去,要去撿起短刀。
“啊——”一隻老鼠咬住了她的手腕,梁祝猛地甩開它,胳膊處的衣服瞬間被扯掉。
她看着被撕爛的袖子,幸虧沒見血。
這下才讓她稍微清醒一點,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跑,還是繼續打?
這麼多老鼠,她自己應付不過來。
她有點懊悔,之前怎麼沒先跑呢,現在受了些苦頭才知道要跑。
當機立斷,她決定繼續往前跑,隻要她跑遠了,就能甩開一些老鼠,那些老鼠察覺不到她,自然也會四散跑開。
她站在小山丘上,越過老鼠群看向來時的路,沒有絲毫光亮。
下一秒,梁祝握着短刀利落轉身,繼續往前跑去。
一路上她撒了很多驅獸粉,分流老鼠,不知道它們因為什麼原因失控,但是她知道如果驅獸粉和她同在,老鼠一定會沖過來,所以撒在身上效果不大,最後隻留下一包。
……
“呼哧呼哧——”她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喉嚨的血腥味越發明顯。
沉重的書包壓在背上,梁祝跑不快,加上剛剛和老鼠打過一架,她的手還在發顫。
尋找同伴的第一天,她就這麼狼狽。
她的方法雖然有用,但是在她已經跑不動的時候,依然有幾十隻老鼠锲而不舍地跟着她。
山丘上,她真正殺過的老鼠隻有一隻,其他的要麼是被她踢下去,要麼接觸到驅獸粉暫時暈過去。
她不跑了,現在也迷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現在,她已深入森林,密林中隻見寥寥月光,梁祝把書包挂在一棵樹上,把沖鋒衣的拉鍊重新拉好,握着短刀,等那幾十隻老鼠追過來。
10米、9米、8米……4米……3米……
老鼠越來越近,她已經徹底适應黑暗,銳利的目光掃過最前面的老鼠,一隻手握着刀柄,刀尖朝外。
最前面的老鼠與後面的徹底拉開距離,那是一隻灰色的變異老鼠,猩紅的雙眼沒有絲毫感情,它隻有一隻……耳朵……
梁祝微愣,她想起那天的場景,這是……那隻老鼠?
但它的眼睛為什麼變成了紅色,那天她見到的明明還是黑色眼睛的缺耳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