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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番外】江海漁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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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衛忘恩注意到了她,又叫了一聲,“姐姐,小魚聽懂我的話了!它聽懂了!你快過來看……”

晚飯時,沈謙來了,在衛忘恩眼中所有的姐夫都是壞人,即使他再怎麼對姐姐好,但是他知道,姐姐這些年上班加上辛苦照顧他,所以那時他知道姐姐要結婚時欣喜又不舍,總有一天他也會離開姐姐組建自己的家庭,所以他所有的脾氣都藏起來,希望姐夫會對姐姐好一輩子。

“忘恩,去收拾一下你的衣服,生活用品我都收拾好了,趁這次去江海,我和你姐夫正好去拍婚紗照。”

“姐姐,我要帶小魚,想放它回家。”衛忘恩略帶詢問地說,又擡頭看了看沈謙,畢竟是他買回來送給姐姐的,還沒有十幾天他就決定放生了。

“小魚不是朝你搖尾巴了嗎?好不容易找到的舍得嗎?”衛忘憂問道。

“姐姐,或許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就是發現你做夢都想過的事,那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我形容不出來,但是那一刻我感覺心都跟着顫抖,”衛忘恩有些興奮地說着,沒過一會,想起斑斓要離開了,心情有些低落,緩緩說道,“其實這也說明小魚有自己的思想,在這裡,就算我們的設備再好它的生命也會因此而受到影響,但是回到大海不一樣啊,那是它從小到大的家,我覺得這并不難過,隻是有些遺憾,我現在隻是一個高中生,沒有實驗室,也沒有那麼多知識儲備去研究它,所以我決定放它走,或許它回到大海之後能做些什麼呢。”

衛忘恩說完期待地看着姐姐,一陣沉默後,衛忘憂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恩……忘恩,我尊重你的看法,但我還是想要聽一下阿謙的想法,畢竟是你姐夫送的禮物。”

沈謙推了推眼睛,笑容展開:“魚已經送給你了,由你決定,其實你的真實想法也想放生吧,所以才不養魚了,雖然我是動物學專業的,但我現在已經轉行了,不過我支持你們,我是不是在這件事中立了件大功?”

他的一個玩笑,房間裡響起笑聲,看着他們的樣子,斑斓也歡快的遊起來,此時,它并不知道的是,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大家收拾好後,客廳裡的燈熄滅了,隻有魚缸處的燈在亮着,萬物又回歸平靜。

家?那個似乎很遙遠的地方,在斑斓看來,魚類都沒有時間觀念,它似乎都快忘記了以前的生活,躲避危險,繁衍後代,僅此而已。

無邊無際的蔚藍大海,無處不在的危險,那麼久遠,它不知道回去之後還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

第二天早上,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的時候早飯就做好了,衛忘憂開始叫大家吃飯,順便給斑斓喂了一點魚食。

今天家裡格外熱鬧,衛忘憂一直忙個不停,隻是沉睡中的其他兩個人似乎一點也不慌張,被她叫醒一遍後又沉沉睡去。

終于到了七點,大家才陸續起來,衛忘恩閉着眼睛走出來,懶懶地伸了一個腰,才睜開眼睛朝斑斓打了一個招呼。

經過昨天的指引,斑斓歡快地搖着尾巴,雖然它聽不懂衛忘恩說什麼,但是它懂自己搖尾巴會讓他開心。

當斑斓再次反應過來時,它已經坐上了去往濱海城市的車,是那輛帶它來這個家的車,斑斓被換到了一個比較小的魚缸裡,淺淺的,就放了幾顆小石頭,被衛忘恩捧在手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它今天莫名地興奮,在魚缸裡歡快地遊着。

似乎是過了很久很久,中午的太陽變得更加毒辣,周圍出現了很多人,曬得都無精打采。

斑斓聞到了海腥味,身體的一根弦似乎斷開了,它透過玻璃看向外面,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那一刻,它使勁晃動着身體,往玻璃缸壁上撞去,海的味道,叫醒了斑斓身體裡所有的記憶,腦海中熟悉的場景一幕幕到來……

賣魚的店,店門旁的水族箱,依然有活蹦亂跳的同類,大海的味道讓它的身體莫名地興奮,似乎想要立刻跳出去回到海裡。

沈謙找到魚店老闆,幸虧是不久之前的事,老闆還記得,大緻和他說了那天的情況,衛忘恩安靜地聽着,捧着魚缸的手不斷捏緊。

問清楚情況後,他看着歡快的斑斓,安慰道:“小魚,不要着急,等會就送你回海裡。”

本來興奮的身體因為衛忘恩悲傷的語氣而停下來,它想要看清他,但是那人看向遠處的大海,它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他兩個人也沒有說話,他們一直走,一直走,不遠處的白色燈塔很高,這個時間沒有幾個人,通往燈塔的路很長,衛忘恩護着魚缸,一個人默默往那裡走去。

衛忘憂和沈謙沒有跟過來,看着他逐漸走遠。

“看你挺開心的,終于可以回家了吧。”衛忘恩有些賭氣地說,然後瞪了一眼水裡遊得正歡的斑斓。

“看來你是不懂離别的……”衛忘恩擡頭朝着天空眨了眨眼,加快了步伐。

最終,他還是來到了燈塔邊,沿着石礁往下走,到了手能觸碰到海水的地方他才停下來,一望無際的大海,太過有包容性,讓人想馳騁在毫無阻礙的海上。

他看着剛剛還很活潑的斑斓,現在默默待着,它也知道分别嗎?

中午的陽光很刺眼,衛忘恩帶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他蹲下來,低頭看着水裡的魚,聽着有節奏的海浪聲,默默道:“你知道這種時候就很适合一首歌,不知道你聽過沒……”

衛忘恩頓了頓,轉而看向大海:“不對,你肯定沒聽過,那首歌叫《Five Hundred Miles》。”

随後,他小心地把魚缸放在礁石上,雙手伸進去,夾帶着一些水将斑斓捧了起來,陽光照耀着它閃閃發光的魚鱗,呈現出五彩斑斓的景象,煞是好看。

“你來我家雖然不長,但是我還沒給你取名字呢,你這麼好看,被太陽照得五彩斑斓,要不你就叫——斑斓吧。”

“斑斓……我給你唱首歌吧。”

衛忘恩踩進泥沙裡,海水瞬間浸滿了鞋子,他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往前走去,衛忘恩的唇一張一合: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

斑斓回到了大海,等它終于反應過來要回頭看看時,已經遊出去很遠了,看不清岸邊那人的身影。

最終它遊回了海裡,忘記了衛忘恩跟它說過的話,忘記了跟人打交道的技巧,徹底做回了一條無憂無慮的小魚。

在蔚藍的大海裡它隻是一個渺小的存在,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或許根本不值一提。

但它還是努力去想,那天是怎麼到了岸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一開始是有機會可以回來的,它還依稀記得一張女孩的臉,當再次見到那個女孩時,世界已經大變樣,隻不過那個女孩依舊是當初的樣子,它也懂了一切,當然,故人再遇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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