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
人魚玩味地揣摩着她的名字,眼底驚訝一閃而逝,他雙手揣進兜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這兩個字從它口中說出來簡直惡心,梁祝強迫自己站穩,控制着自己想要撤回房間的沖動。
人魚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圖,好笑道:“隻有密碼或者工作牌才能打開房門。”
“神鹿已經走了,”人魚往前逼近一步,閉上眼睛,俯身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怪不得剛剛出門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原來是老朋友。”
梁祝如臨大敵般看着人魚,環視整個走廊,盡頭有一個監控,手邊的牆上有一個紅色的報警按鈕。
“昨天我的血怎麼樣?”人魚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梁祝一遍,“她竟然能夠忍住沒吃你。”
人魚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對着梁祝腦袋就是當頭一棒,她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想起昨天神鹿痛苦的樣子,她鼻子一酸,臉上閃過難以言喻的表情,為了讓自己的話說得沒那麼顫抖,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你說,神鹿昨天,變成那樣,是因為,你的血……”
她說出的每個字都在滴血,看着人魚不置可否,身形像是再也撐不住一般,靠在了牆上。
神鹿原來是注射了人魚血液的提取物才變成這樣……
看着梁祝頹敗的樣子,人魚愈發興奮,它就喜歡人類露出這樣一副無助又痛苦的樣子。
他輕啟薄唇,一個字,一個字地盯着她的眼睛說:“江、海、師、範、大、學。”
梁祝蓦地擡頭,心中乍然,她似乎知道人魚要說什麼,語氣冰冷地問:“你要幹什麼。”
人魚搖搖頭,突然大笑:“别緊張,聽說你是這個學校的。”
下一刻,它的嘴裡像是淬了毒,一句話就讓梁祝入墜谷底:“好久沒見尹蘇了,不知道她——”
“别碰她!”梁祝攥緊拳頭,冷冷地警告它,“如果你敢去找她,或者讓她見到你,我拼盡性命也要殺了你!”
人魚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臉色蒼白的女孩,那雙無法讓人忽視的雙眸中充滿了帶着恨意的孤勇,它自是對她的威脅不會在意,甚至還要……
他回頭看了眼走廊盡頭的監控,又注意到梁祝身旁那個紅色的按鈕,在心底罵了一聲,梁祝看到他不顧那些警告,眼睜睜地看着他朝自己快步走過來。
她心跳加速,他太大膽了,想要跑,這時,隔壁的門突然打開了。
姜鷹看到他們似乎沒有什麼反應,而是對着半路被迫停下的人魚說:“别惹事。”
“這裡不允許私鬥。”
人魚聳聳肩,在姜鷹的眼神威脅下,覺得沒意思,最後不甘地看了梁祝一眼,隻能轉身往電梯間走去。
人魚走後,姜鷹看着還沒放下警惕的梁祝:“以後不要來這裡,很危險。”
看着兩人消失在盡頭,梁祝才像是失去力量一般,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喘氣,她低頭看着被自己掐紅的手心,又将指甲放在發紅的凹陷處,指尖狠狠下陷,她要記住今天的感覺。
……
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姜同語看到梁祝一副受到驚吓的樣子,不忍問道:“還好嗎?”
“昨天……”想問她又不好意思問。
今天梁祝像是變了一個人,平時那股勁都沒了,她扯出一個笑:“姜醫生,昨天很感謝你,神鹿已經好了。”
知道昨天的白鹿真的是自己曾經在食堂看到的那個人,姜同語像是确定了什麼,雖然無法認同,但是那是别人的人生,她隻能悶悶道:“那就好。”
……
中午吃飯的時候,梁祝走出實驗區,拿到自己的手機,給衛忘恩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衛忘恩仿佛有些着急,率先說:“我托老師查的消息有結果了,但是知道的消息并不是很準确,也有些震驚。”
梁祝簡短道:“你說。”
衛忘恩喘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說道:“顧林下和顧長風不是親兄妹,而且聽我老師說,雖然她和我姐夫是同學,但是顧林下14歲就上大學了。”
梁祝震驚,饒是她,也有些不敢相信:“14歲?”
她14歲就上大學了?
而且和顧長風竟然不是親兄妹。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手機裡翻出當時在開元紀念館拍的那張照片。
再次仔細觀察了一遍中間那個面容模糊的身影,怪不得當時她覺得哪裡不對,一直以為是在一衆男人的襯托下才顯得中間的身影如此嬌小,原來是因為顧林下畢業的時候才18歲。
那十年過去,她到今天也才28歲。
衛忘恩繼續說:“我姐夫說拍畢業照的時候她沒有來,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建立幾個月,開元差點因為資金斷裂而被扼殺在搖籃之中,與此同時,顧林下也消失了幾個月。”
這便是開元的雛形,那時,也隻有初期在的那些人才知道開元經曆十年風雨,發展起來如此不容易。
衛忘恩說完後,梁祝壓下心中震驚:“我也有一件事和你說。”
衛忘恩好奇道:“你說。”
梁祝開門見山:“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電話那頭不明所以,梁祝繼續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殺了人魚嗎,我們目的是一緻的,我可以幫你找到它的弱點,不過,作為交換,我希望……”
衛忘恩聽完梁祝的話不解,他猶豫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人魚在二号實驗樓,你不是要離開了嗎,怎麼……”
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語氣都大了不止一個度,震驚道:“你難道想去——”
“嗯,”梁祝說,“我要去二号實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