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地看着風沙,冥冥之中,苗晨覺得自己忽視掉了一個重要的線索,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猜不透發生的許多事情。
揉了揉額角,苗晨深吸口氣——
不能再猜想下去了。
或許史同有一點做得是對的,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在沒有确切消息的情況下,光是猜測不能得出任何結果,隻會給自己增加心理負擔。
苗晨放空大腦重新站起身,打開自己的背包走到貨架旁。
“史哥,我的包還可以裝。”
史同正蹲在貨架旁望着包裡的東西艱難作取舍,聽完苗晨的話,立即放下心喜笑顔開:“這就對了!小晨啊,居安思危是好事,但咱們也得抓緊眼前的機會,能多些保障就多些保障。”
他接過苗晨的背包,一邊塞火雞面一邊絮叨起來:“早知道咱倆出門多帶幾個包,算了算了,以後吃完再過來拿,反正這些我都記着數的,等外頭的妖風刮完再過來還錢,咱絕對不做那趁火打劫的事兒。”
正義感還挺強,苗晨聽了都被他逗笑。
待在超市的這一天,至少比在警察局舒服多了,美食暫時治愈了所有不好的情緒。
兩人吃了一堆薯片餅幹和夾心面包,富含豐富碳水化合物的零食直接把人吃撐,忙活了一天,晚上臨休息前還咬了幾口巧克力,用史同不着調的話來說,就是在夢裡也得保持好體力才能做美夢。
不知道是因為他這句話,還是吃飽喝足的原因,睡在超市的這晚苗晨難得一夜無夢,安枕到天明。
史同起來後還心情不錯的吃了頓早飯,然後又往包裡塞了幾個紅豆包。
兩人出門四天終于踏上回家的路,盡管這次出去沒有找到想找的人,也沒有得到外界有用的信息,但至少兩個登山包都塞滿了吃的用的,接下來的一個月不用為食物發愁,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穿戴好衣服,拿起負重的背包,苗晨和史同兩人一起踏入最後一段路程。
有了前三天行走沙路的鋪墊,第四天更加的熟練起來。
苗晨的心态也與第一次踏出家門時形成完全不同的對比,現在的他對眼前的風沙有了些許認知,從未知不安轉變為可受自己掌控的心理,至少多了五分的安全感。
返程回家的路線也是兩人之前走過的,計劃在出超市後二百米的地方爬上路面地鐵軌道,然後順着路上軌道一直穿過那處積滿沙塵無法行走的斜坡。
因為是熟悉的路所以十分順暢,十五分鐘的時間兩人就順利通過,比第一次快了将近八分鐘。
再往後是那段被人工河道間隔開的分叉口,這裡是離流沙最近也最危險的一個地方,需要時刻用手裡的鋼棍探路。
苗晨看到那塊熟悉的寫着中河路三個字的路牌時,果斷靠在路杆上稍微歇息了一會。
這次的體力消耗太大,背包過于沉重導緻他這幅從不鍛煉的弱雞身闆已經有點吃不消了。
史同自然也看出他的吃力,做了一個休息三分鐘的手勢。
苗晨點點頭,卸掉身上的大半重力,微微仰頭倚在旁邊才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
雖然隻能歇三分鐘,但如果不是前面他們走得還算快,在這麼危險的風沙裡一分鐘的休息時間都是奢侈的。
另一邊史同已經開始用鋼棍在前面稍作試探,沒走幾步遠他就突然轉過身,也不知道是試探到了什麼,三兩步的沖到苗晨面前指着前面比劃了一堆手勢。
苗晨皺着眉,根本看不懂史同想表達的意思,但能從他的肢體語言中得知,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苗晨背好包站直身體,跟着史同往前走了幾步,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因為空氣中昏黃一片能見度太低,苗晨眯起眼,聚精會神看了好一會,才發現前面好像有一個方形的物體。
兩人用鋼棍一邊探路,一邊不約而同的往那個方向挪動幾步。
稍微靠近後終于看清了它的樣貌,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正方形盒子,盒子的四個角印有藤蔓一樣纏繞的淺淡花紋。
看上去大小材質都和快遞箱差不多,長寬高是25厘米左右,表面沒有任何其他的标識和文字,它就這麼随意地坐落在馬路中間的沙路上,像是剛被人扔下來的一樣,突兀的十分不合時宜。
而且奇怪的是,盒子上面沒有一點沙塵顆粒,幹淨得可怕。
史同首當其沖的想更進一步的查看,但他站在這個盒子面前時卻愣了一下。
苗晨連忙跟上去,擡眼後目露震驚——
前面有七-八個相同的盒子。
或許還有更多。
太詭異了。
誰能夠憑空扔下這麼多一塵不染的方盒,而且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裡面有裝着什麼嗎?
好奇心一時間充斥上湧,但理智告訴苗晨——
不能碰,一定不能碰。
一旁的史同側過身,又給苗晨比劃了一段手語,胳膊繞過眼前的盒子,指了指前面的路。
想表明不要管這些玩意兒趕緊回家。
然而苗晨并未讀懂,他以為史同還想去查看前面的盒子,連忙用力擺手,指着方盒示意他千萬不要碰。
看他左右晃手的頻率之快,這番拒絕讓史同墨鏡下的眼睛都瞪圓了。
不回家?那要幹嘛?
見苗晨指着眼前的方盒,史同簡直匪夷所思,用兩人都能理解的手語又問了一遍:你确定嗎?
苗晨十分肯定的點頭。
史同見狀,隻能勒緊口罩咽口吐沫,盯着眼前未知的方盒,連一向彪悍的他現在都有點緊張冒汗了。
迅速做好心理準備後,史同拿起鋼棍,直接挑開了方盒上面的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