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輪在雷鳴中沉入海底,帶着無盡的黑暗。
快艇上失蹤的五人也好,被安排搜查的軍方人員也罷,全部變成了貪欲的犧牲品。
帳全部解除後,海面恢複平靜。回到陸地的兩人,這會才出現饑餓口渴等一系列的生//理反應。
輔助監督的意思是讓幾人休息好再彙報,辻千濑沒同意,她要乘勝追擊,讓主動權永遠在自己手中才行。
負責人很快安排好了一切,政府那邊知道這是來者不善的對話,但卻沒有推辭的理由。原本就是他們發出的請求,聽取任務完成的彙報也是理所應當的。
在對話開始之前,有關辻千濑與五條悟的個人資料給到了他們。優秀的能力上那方才将将夠到合法飲酒線的年齡,讓他們出現了可以主導談話的錯覺。
可惜,事實絕非如此。
幾天沒有進食的身體出現了低血糖導緻的負面情緒,推門看到的圓形仿佛審判庭一般的座位擺設,将這種不耐煩擴大到了頂端。不管是辻千濑又或是五條悟,這會都沒再刻意壓制四散的危險氣息。
“這樣多數對少數的局面,是準備對我們進行審判麼?”
來之前,負責人已經為他們打過預防針。高層最能了解高層的意圖,政府那邊沒有拿到手稿,就肯定會在一般人救援失利這件事上挑毛病。
“好在接受任務時并沒有簽署對應的保護性條款,你們隻要咬死去的時候已經沒有幸存者這一點就行。”
那是負責人的回答,卻不是辻千濑準備說出口的回答。
“讓我們直接一點,做個交易吧。”辻千濑把手稿拿了出來,擺在桌子上,“你們給我想要的東西,我就把——”
上方的人打斷辻千濑的話,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中的手稿,滿是貪婪的綠光。
那張臉與咒靈附身的女性太過相似,已經到了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程度。他不是政府部門的人,卻是他們手下的走狗。
不悅的情緒進入房間就已經突破阈值,本就不是為了和平談判而來的辻千濑根本不在乎有幾人會打斷她的發言。短暫也好冗長也好,目的達到怎樣都行。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在這裡殺死所有人,然後跑掉。
辻千濑按住眉心,餘光不自覺掃過跨坐在椅子上,表情和她一樣很糟糕的五條悟,收起那極端到不行的念頭。
“我就把手稿銷毀,讓這件事和那艘油輪一樣,永遠消失在海面上。”
滿屋嘩然。
這并不是對等的要求,一個可能改變現有權利結構的要求,和銷毀紙張這種小孩子都可以辦到的事,在政府高層眼中就像是用曲别針換汽車一樣,癡人說夢。
他們将那些文绉绉的詞彙,組合成對辻千濑,對五條悟「貪婪」的斥責,卻沒有想過他們也是想利用咒術師達到自己目的的家夥。
辻千濑和五條悟沒有回應,表情甚至都沒有改變過,這讓說話的人逐漸安靜下來。
他們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一件事,比起年輕的「咒術師」,他們這些年長的「政客」才是案闆上的魚肉。
“诶?一個個想通的好快,我還以為政治家都是極端利己的笨蛋,這不是也會思考嘛。”
辻千濑轉向這件禍事的萬惡之源,那個在這種場合下依舊想要達成自己目的的男人。
“不過你這家夥不同,你是這一切的起因,别說對話了,讓你繼續呼吸都是在浪費資源。啊,反正都已經到這種程度了,讓我加一些要求吧。”
藍紫色的眼睛帶着對政客們而言奇怪的亮光,在沒有第二個魔術師存在的世界,沒有普通人能夠阻止身為正統魔術師最大功率輸出的暗示魔術。微笑的眼睛與上揚的唇角是魔術師的諷刺,有五條悟在場見證的環境,構成了平等契約成立的最終條件。
“我需要寶石,我需要你們在我需要的時候準備足量的,我需要的寶石。作為交換,我會将這份「手稿」銷毀,讓你們幾十年前慘無人道的惡行永遠石沉大海。但是,如果你們違背了諾言……”辻千濑辻千濑笑了笑,明亮的眼眸彎成月牙的樣子,卻沒有一點笑意,“相信我,你們不會有人想知道違背諾言的後果是什麼的。”
“至于這個男人,我想讓他查無此人,你們應該是可以辦到的吧?”
……
一切不對等的對話都源自實力不足,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彎彎繞繞沒有任何意義。什麼說教,什麼拿捏,最終不還是成為辻千濑能力的測試品。
總監會的負責人接過後續跟進事宜,他怕政客反悔,在那邊拍着胸脯說交給自己絕對沒有問題。辻千濑告訴他不用那麼緊張也沒關系,對方應該是沒聽進去,跟打了雞血一樣跑遠了。
“我有些害怕了,這真的是那個隻會踢皮球的總監會麼?”
“估計是隻會對我們踢皮球哦,他們内部對于千濑的評價已經持續上升許久了。”夏油傑笑的人畜無害,“不過我也快脫離苦海了。”
看到黑色皮革上用燙金工藝烙下的幾個字,五條悟這才回想起來夏油傑最近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