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猜錯,”真理目光灼灼,直沖高橋正人。
“高橋先生,你提前在手指上塗上了能夠抹除指紋的東西,趁着去洗手間倒水的機會,将□□塗在了茶杯上。”
“你當然可以說,你拿的杯子不是被送去檢測的那一個。”
“但你可要想清楚,鑒識科的警察就在這裡,随時可以将其它餐具也送去檢測。”
“現在交代的話,你還算是自首。”真理歎氣,“高橋先生,你為什麼要殺害你父親呢?”
“不會的,怎麼可能是正人!”
“那可是他的父親,正人怎麼會……而且塗在茶杯上,那不就是,借着我的手……”
百合子不願相信,她泣不成聲地抓住高橋正人的肩膀,“正人,不是你,不是你對吧?”
“都是這個偵探在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是正人……”
“對不起,百合子。”高橋正人顫抖着抱了她一下,随後又将她推開。
面對百合子垂淚的雙眸,高橋正人偏過頭。
是自己對不起百合子,是自己利用了她。
“我從沒想過要殺他。”高橋正人不再理會百合子,他伸出手,指向自己的母親,鈴木千瑛。
“我想要殺的人,一直是你!”
高橋正人咬牙,“父親他、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我早在送你的口紅中下了毒,但你竟然一直沒用……”
“如果不是你沒有中毒,我也不可能出此下策,選擇在百合子敬茶的時候下手……都是你害死了父親!是你害我利用了百合子……你為什麼不能乖乖去死!”
“我……”
聽到兒子帶着恨意的癫狂指責,鈴木千瑛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被自己的孩子指着,質問着為什麼不去死,鈴木千瑛一陣頭暈目眩。
她已經看不清自己孩子的樣子,或許她從來沒有看清過。
好在她身旁的百合子及時撐住了她。
真理也有點看不下去了,她對幹站在一旁的警察說道:“快抓人啊,他都認罪了!”
“哦哦。”目暮十三後知後覺,铐起了高橋正人。
他不太适應真理的作風。
一般這種情況,不是都要聽完兇手的自我剖析的嗎?
他的好友工藤優作就是這樣幹的。
目暮警官的内心十分豐富。
隻能說,還好真理不會讀心。
要是讓她知道,身邊的警察竟然把她跟工藤優作相提并論,她一準得氣瘋。
那邊,高橋正人被铐住後,仍然不住口。
他要将他這些年的委屈,全都宣洩出來:
“我明明是你的兒子,你的繼承人……你卻把我分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管汽車廠這個賺不下幾個錢的生意。”
真理:……
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真理想了想附近的汽車廠,質量優秀,客源穩定,怎麼看也不像賺不下錢的樣子。
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狗聽了都搖頭。
高橋正人還在說:“然後,你又認回來一個跟前夫生的女兒,還跟我說什麼‘她沒有決策權,隻是分給她一些股份,你還是繼承人。’”
“那明明就是我的股份!你怎麼能分給别人!那明明就是我的!是我的!”
高橋正人最後一句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啪——”
在高橋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鈴木千瑛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紅着眼眶,對挨了一巴掌一臉不可置信的高橋正人說道:“如果早知道你是這種貨色,我把所有的錢都扔到東京灣,也不會留給你。”
嘶——真理倒吸一口氣。
高橋媽媽、不對,鈴木姐姐……你什麼時候扔?
能不能提前告訴我,我開車卡車去撿。
目暮十三身為一名警察,永遠代表着正義的一方。
他不想去評價高橋正人動機的優劣高低,隻是看着眼前失去精氣神的高橋正人,告誡道:“無論你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你都不應該走上殺人的道路。”
真理:……
不是?他哪受委屈了?
高橋正人已經颠覆了真理耗費25年——原世界22年+新世界3年——才建立起的價值體系。
她隻覺得高橋正人腦子有問題。
不就是分點錢出去,怎麼跟要了他命一樣?
真理雖然也承認金錢的重要性,但她絕對不會做出來這樣的傻事。
她隻會用自己的手段,堂堂正正的打敗對方。
真理看着被警方帶走的高橋正人,不免有些感觸。
真是自作自受,男的就是不行啊,不過這跟自己沒什麼關系。
真理很快調整好心态。
現在真理最關心是——
鈴木姐姐打算什麼時候往東京灣扔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