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下方伸了上來,在對面開口之前合上了她的手機。
通訊被中斷,真理愣愣低頭。
标志性的針織帽,深沉的綠色眼眸,還有垂落在領口處的幾縷發絲。
酒紅色的襯衣在室内解開着領口處的扣子,俯視的角度能輕易瞥見若隐若現的胸膛。
日英混血的皮膚相當白皙,FBI高強度的訓練沒有改變他天生的優勢,反倒是将他的身體雕琢得更加完美。
挽到手肘的衣袖露出了小臂上鮮明的肌肉線條,讓人不免心猿意馬,想象着襯衫之下的風景。
早知道應該再帶兩個夾子過來的……太失策了!
真理一時間忘記了正事,隻顧着歎息自己的準備不夠充分。
赤井秀一将真理的全都反應看在眼裡,從先前的憤怒到後來的怔愣無一例外,全都被赤井秀一儲存到頭腦中專為“菲諾”騰出的記憶空間。
随着這段時間的接觸,這個房間已經搭建得差不多了。
赤井秀一多少能猜到真理的心思——但他隻能猜到真理想睡他,猜不到真理想睡他。
畢竟是從自由奔放的國度出來的人,赤井秀一隻當那是對自己魅力的肯定,并未在意。
現在他更在意的是那名炸彈犯。
他能肯定菲諾知道一些消息,至于菲諾撥打電話是不是要采取行動……五十五十的幾率,赤井秀一決定賭一把。
他開口道:“宮野小姐,說好了答應我一個條件。”
真理還沒從那片胸膛中緩過神,略顯呆滞地應道:“是這樣沒錯……”
但是那個條件跟現在的狀況有什麼關系?
真理驅動着被美色占據大半内存的大腦,試圖理解赤井秀一的意思。
赤井秀一繼續道:“那麼我的條件是——不論宮野小姐是要做什麼,都請交給我。”
真理:“……啊?”
但你是赤井秀一,而我要去……诶?
真理猛然意識到——對啊,他是赤井秀一啊!
雖然真理已經忘了他的狙擊距離是多少,但他好像比琴酒長——這話聽起來有點怪,好在真理不在乎。
真理看着面前的狙擊手,說道:“我答應你了。”
“你可不能反悔啊,諸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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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1點·杯戶商場】
目暮警官帶領搜查一課趕到現場的時候,身在爆破組的松田陣平早已登上了摩天輪。
“班長,别罵了别罵了……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要穿防護服……但……”
被自家班長打電話罵了個狗血淋頭,松田陣平不敢反駁,隻能小聲辯解,“這不是時間緊迫嘛,犯人可是将爆炸設置在十二點诶!”
“萩原也是,你也是,還有那兩個……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摩天輪下,遲來一步的伊達航歎氣。
看着松田所在的包廂漸漸上升,伊達航為自己的同期操碎了心:“去年你不是還說萩原不穿防護服太危險了,讓我管管他的嗎?”
松田陣平将電話夾在耳邊,抗議道:“這怎麼能一樣!我是來不及穿,他可是把穿好的防護服脫掉了!”
雖然語氣激動,但他手上的動作卻很穩。
松田陣平慎之又慎地拆下炸彈外闆。
炸彈内部,統一的黑色纜線縱橫交錯,隻有倒計時上的數字散發着細微的紅光。
跟他曾經遇見過的五顔六色的、恨不得把每條線連接着哪個部分标得清清楚楚的炸彈截然不同。
“這可有點麻煩了……”松田陣平喃喃道。
“什麼?連你都覺得麻煩?”
同期五人中最靠譜的班長頓時急了。
雖然自己這幾個同期的脾氣有些倔,但能力卻十分出色。
“有一點啦,不是什麼大問題……”
打量了一番炸彈的構造,松田陣平看到似曾相識的水銀汞柱,反倒輕松了不少。
炸彈的構造如同人類的指紋,就算外表千變萬化,指紋始終無法磨滅。
連着兩年……真是不把警方放在眼裡。
在心底吐槽一句,松田陣平從工具箱中取出适合的工具:“放心吧,班長,這世界上還沒有我拆不了的東西。”
就在伊達航還要再叮囑兩句的時候,又是“轟——”的一聲巨響,背後一陣熱浪翻湧而來。
“怎麼回事?”
伊達航連忙回頭,隻見摩天輪的另一個控制室上升起了滾滾濃煙。
“又、又是爆炸!”商場的工作人員後退兩步,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上午十一點半,犯人黑入電視台的時候,72号包廂恰巧升到了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