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缺乏情報過度腦補的真理不同,擁有正常情報的諸伏景光第一時間就發現他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隻一眨眼,方才從床頭叼出OO手冊的布偶貓消失無蹤,酒店的擺設有了細微的變化,最明顯的是窗邊的兩個箱子變成了再普通不過的單人沙發,而牆上的裝飾畫也換成了一幅松柏圖。
窗外從晴朗白天變成了漆黑的夜幕,燈火通明的夜幕下人潮湧動,從窗口望去還能看到杯戶商場摩天輪上的五色彩燈。
從這個視野判斷,他現在是在杯戶酒店的頂層。
是阿姆羅君開啟了強制傳送吧,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是人類的狀态。
檢查完房間确認沒有監控和竊聽設備,諸伏景光将窗簾合攏。
不管怎麼說,回來了就是好事,自己終于不用擔心要跟“哥哥”一起……
“景光……?”
房門口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諸伏景光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轉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真正的哥哥。
他穿着藍色的西裝,手上拿着一個公文包,看上去跟諸伏景光記憶中的樣子相差無幾。
“哥、哥哥……”
諸伏高明從未想過自己會再次見到弟弟,尤其是他收到由弟弟的同期轉寄而來的破損的手機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雖然眼前的弟弟看上去出乎意料的年輕——像是時間被停滞在了三年前——但諸伏高明還是認出了自己的弟弟。
哪怕所有的人、所有的證據都說他已經死了,但他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諸伏高明還是能毫不猶豫地确認,這就是自己弟弟。
那麼,景光當初是假死……
“去做了卧底後又假死的”弟弟冒着風險找上門,諸伏高明很快聯想到自己剛查到的警視廳高層的受賄資料。
這也是他來到東京的目的。
一開始隻是大和敢助正常出警的一件兇殺案,随着調查的深入,他們逐漸發現這起案件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反而牽扯了警視廳高層、政治家、甚至是背後的财閥。
最後警方按照明面上的證據以自殺結案,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以及上原由衣一起私下調查。
隻是長野畢竟是地方警署,距離太遠加上管轄問題,他們掌握的證據并不多,于是諸伏高明聯絡了伊達航,那位将手機寄給他的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官。
當初弟弟的手機經由這位警官之手,加上警視廳在東京,想來伊達警官比他更有可能聯絡上那位來自公安的值得信任的人。
謹慎起見,諸伏高明拒絕了對方去長野縣找他的提議,選擇自行前往東京。
沒想到剛來到東京入住酒店,就在房間裡見到了自己的弟弟。
理智上,諸伏高明知道他現在應該将存放有資料的u盤轉交給景光,以免對方因為停留時間過長而暴露,但情感上,他難以抑制地伸手抱住了自己弟弟。
這個克制的擁抱隻持續了短短幾秒,諸伏高明收回手——連同他外露的感情一起——他從西裝内袋的夾層裡拿出了那個u盤:“都在裡面了。”
諸伏景光接過u盤的時候有點懵。
畢竟他隻是一隻無辜的小貓咪(劃掉),畢竟他會來到這裡完全是因為阿姆羅君的強制傳送出現了意外。
直到他從哥哥的口中聽到了一個名字,那個他五年前曾經在組織的資料庫中見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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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彼時的諸伏景光剛剛因為幹掉了某個不長眼睛的制作人得到代号,還在行動組兢兢業業地做任務攢資曆,就在這時,他忽然接到了來自3号研究所的指名道姓的任務。
由于去找琴酒隻能得到“蘇格蘭你問題這麼多該不會是卧底吧”這種類型的回複,諸伏景光幹脆靠自己的情報圈調查,可惜調查一圈下來,隻從研究所的某個助理口中得到了似是而非的回複——因為蘇格蘭對小孩很有耐心。
小孩?耐心?
諸伏景光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昨天在車站見到過的萊伊的妹妹。
萊伊的确因為“那件事情”在上面說的上話,諸伏景光想,是萊伊說了什麼?這是自己幫他哄妹妹的回報?
如此看來,那應該是件好事,就諸伏景光對這位搭檔的了解而言,那個男人不會這種事情上坑他。
但要是往更壞的方向去想,就很有可能是他們在車站的時候被組織的人監視了——這樣看來,不管是他還是萊伊甚至連那個女孩都會有危險。
畢竟一旦他卧底暴露,凡是在組織留檔的事都會被拉出來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