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跳槽時自帶客戶,亮君的業績不錯,在排行榜上排在第三位,在地下室擁有一間私人休息室,跟在公共休息室的實習生們接觸不多。
亮君是典型的職業牛郎,牛郎标配的西裝和半長的頭發,一邊一個純銀耳釘,能通過黑の澤考核的,外型條件自然不錯,同樣的下垂眼和同樣的略有輕浮的氣質,跟萩原撞了九成九。
當然這個九成九僅限于外型,他雖然情商不低,但并沒有萩原那種超群的觀察力,在這個基礎上,他看萩原研二不順眼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路線重合度高的人是天生的對家,客戶群體就這麼多,老闆就這麼多,萩原的指名多了,他的指名自然就少了。
隻是,在日本這個論資排輩的職場裡,先一步進“公司”的人更占優勢。
加上亮君看萩原不順眼歸不順眼,但僅限于視若無睹拒絕交流,并沒有在背地裡使絆子,也沒有冷暴力或者是排擠。
所以萩原研二雖然頭疼于無法從對方口中探聽到消息,但對亮君其人并沒有意見。
然而,就是這個稱不上是壞人的亮君,被發現死在了他的私人休息室中。
休息室的門從内反鎖,休息室的主人倒在了沙發旁,腹部被刺中,紅色的血迹濺上了同樣紅色的沙發墊變為褐色的血點,屍體旁是打碎的花瓶,白色的瓷片和鮮豔的玫瑰散落在屍體上。糜爛的紅色燈光下,死亡的現場居然是一副很符合日式死亡美學的畫面。
而屍體的第一發現人是準備上門套情報的降谷零。
天知道降谷零在看到任務目标又(重音)一次被謀殺是什麼感受——可能已經習慣了吧,畢竟是在米花町常駐的人。
降谷零覺得警察可能跟“黑澤”兩個字犯沖。
黑澤京子,黑澤家的家主,一個在東京大搞洗牌害得警方不得不潛入搜查的指揮官;黑澤陣——這個名字是他從真理口中得知的琴酒的原名,但看琴酒的長相就知道他并非亞裔,這個所謂的原名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代号——組織的清道夫,在組織大搞清洗害得潛入搜查的警官不得不小心更小心的執行官;牛郎店黑の澤,一個将兩位潛入搜查的警官絆在此處的黑色的沼澤。
無獨有偶,站在降谷零旁邊的黑澤京子覺得黑澤家可能跟警察犯沖。
是的,因為發生了死亡案件,黑澤京子還未離開。
她現在正在頭疼,衆目睽睽之下的死亡案件,這不是她簡簡單單就能壓下去的。
現場的第一發現人是一名“幹淨清白的兼職大學生”,所以吃瓜吃到苦瓜的黑澤京子從包廂出來得知此時的時候,“單純正義的兼職大學生”已經報警了。
如果她出來得再晚一點,恐怕警察到了店被圍了她才知道。
——沒辦法,雖然降谷零對黑澤家和上層的彎彎繞繞心知肚明,但是他目前所扮演的大學生就是一個普通人,遇到殺人現場,報警才是第一反應。
“去鎖門,讓所有人都去大廳等着,在案件偵破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黑澤京子一邊保持現場等警察調查,一邊下令。
真理的電話就是在這時打來的。
“京子,現在方便說話嗎?”
真理已經到了停車場發動了車,對休息室案件一無所知的真理已經收拾心情準備回家了。
這是一個絕妙的時間差。
案件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夜晚的店主要客流都在夜晚,剛開業的時間店裡幾乎沒幾個客人,凡是消息靈通點的員工都跑去休息室圍觀案件了,真理出來的時候暢通無阻,一個人都沒碰上。
黑澤京子給店長比了個手勢,随便進了一間無人的休息室:“店裡出了個案子,我正在處理……不過你說吧,我聽着。”
雖然歌舞伎町并不是米花町,但是都在東京附近,黑澤京子多多少少有點心理預期。
案件是常态的,沒有案件是不可能的,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長痛不如短痛,剛開業發生案件總比熱火朝天營業的時候發生案件要強一點,黑澤京子這樣安慰自己。
黑澤京子的心态平穩,而真理雖然心情不好,但是在正事上不掉鍊子。
真理:“有案件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麼大一個研二醬還在店裡,就算沒有幼馴染增幅,研二醬一個人也有50%的案件觸發率。
“搜查一課的破案水平還是很到位的,比起這個,你最好注意一下……【砰——】的事。”
當面還能用口型,在電話裡隻能用拟聲詞了,真理說:“警方已經盯上你了。”
聽到這話,黑澤京子心下一沉:“……好,我知道了。”
一定是當初清理附近那家牛郎店時,不小心放走的漏網之魚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