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怎麼變成乞兒的。”
夜漸深,漢朝人也沒有現代人那般豐富地夜生活。兩個孩子肩并着肩躺在茅草鋪成的“床”上,隻要睜着眼睛,就能望見深色的夜幕之上,閃爍地群星。
第一次離家出走,霍去病的心中其實仍有些忐忑不安,他睡不着,便拉着身旁的關月堯談天。
“我?”聽霍去病如此問,她忽然一噎,在心中猶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秘密告訴這個認識不過幾天的朋友。
可似乎,她的直覺告訴她,身邊的男孩,她可以信任。
她不想對自己的朋友撒謊,而年紀尚幼缺乏生活的經驗,她對于身邊對自己友善的人,依舊抱有着近乎天真的信任。
“我要是把我的身世告訴你,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嗎?”關月堯轉過頭,看着身旁少年地臉,收起了平日裡的頑劣神色,認真地詢問道。
霍去病沉默了下來,他也轉過頭來,夜色之下,兩個少年臉對着臉,相互之間似乎都能感覺到對方溫熱地鼻息噴在了自己的臉上。
霍去病有些不太習慣與人這樣的親近,可看着面前的少年,也許是自己的沉默關月堯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無措,但目光卻很堅定。
就好像,自己被對方所深深地信任着。
這種感覺可真是不賴,沒由來地,霍去病的心中悄悄雀躍了起來。也許……她是哪位失了勢的朝臣在抄家之前逃出來流落在外的子嗣呢?
這樣的事情在霍去病的印象裡并不算十分少見,他心中稍定,那有什麼呢?他覺得自己能護得住朋友的周全。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今日你接濟了我,來日我也一定護你周全。”霍去病朝着關月堯無比鄭重地承諾道。
關月堯聽見了霍去病的話,本來提起的心徹底放松了下來。她朝着霍去病咧開嘴一笑,伸手握住了對方垂在胸前的那隻手。
“好,以後我們就是無話不談地好朋友了!”
*
霍去病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一個有些長,又有些離奇地故事,整個故事裡似乎都充斥着一些令他似懂非懂的古怪名詞。
“我爹在我十歲的時候愛上了别的女人,所以我娘和我爹離婚了,我娘帶着我離開了我爹……”關月堯擔心霍去病聽不懂,有意地将爸媽改口稱作了爹娘。
“等等,為什麼你爹想要納妾,你娘就要和他和離?而且居然還能帶着你離開?”霍去病頗為不解,這與大漢的國情似乎并不相符。
霍去病才剛下意識地反問,可一想到自己與舅舅,難道關月堯也是私通生下來的私生子?
關月堯忽然意識到,也許不告訴他自己生活的背影,對方是很難理解自己語氣中的不忿的。
“如果我告訴你,我生活的地方,男人隻能和一個女人結婚,若是兩人不想生活了必須先離婚然後才能重新開始各自的生活呢?”
“你生活的地方?可是整個大漢都是這樣的呀。男人隻能擁有一名正妻,若是再想便隻能納妾了。”霍去病聽得莫名其妙,不太理解關月堯為何忽然提及此時。
關月堯被霍去病說的一怔,半晌後才讷讷道:“不是的,我生活的地方,不允許納妾。”說着,她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霍去病:“我若是告訴你我來自于未來,你相信嗎?”
她說着掰着指頭數了起來:“夏商周秦漢魏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國宋元明清……我本應該生活在你的千年之後,可是卻不知為何,穿越到了這裡。”
這些中國朝代的順序,還是小學的時候母親教給她的。本以為早就忘記了,沒想到輕易竟還能記得起來。
霍去病聽了關月堯突如其來的坦白,呼吸也為之一滞,忘記了言語。
可關月堯卻并沒有因此止住她的話頭,相反,也許是壓抑了太久她太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如今有了一個能夠傾訴的對象,也不管對方在一時之間是否能夠接受如此大地信息量。
關月堯一股腦地,将自己曾經生活的世界的模樣統統說了出來,就好像隻要這樣,自己就仍未遺忘那個曾經生活過的世界一樣。
“你肯定沒做過飛機,人可以坐在飛機裡飛上天空中,嗖的一下,就到了其他國家。”
“還有汽車,不需要什麼牛馬拉動,隻要有汽油就可以開在馬路上。哦現在也不一定需要汽油了,電車隻需要充電就夠了。”
“唉,回到這裡真的特别不方便。晚上沒有電燈,也沒有電腦和手機玩。洗頭洗澡沒有洗發水和沐浴露總感覺自己洗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