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可太好了。”關月堯回以一笑。
但她的好心情并沒有維持太久,轉瞬之間,便因為霍去病地另一番話而煙消雲散。
“其實剛才我說的那些,都是旁人瞎編的市井傳言而已,抄家之事都過去幾十年了,誰能知道當時是個什麼境況啊。”霍去病向後一倒,重新躺回了稻草堆上,笑嘻嘻地看着關月堯。
那雙炯炯有神地漂亮眼睛裡,閃爍着促狹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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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了三竿,關月堯睜開了眼睛,身邊的稻草堆上空空如也,伸手一摸,冰涼涼地,顯然原先躺在這裡的少年,早早便已經不在了。
不知為何,關月堯地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名狀地失落情緒。又變成自己一個人了嗎?關月堯想着。
但好在,一轉頭,老三蜷着小小地身體,在她的旁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她。見她醒來,老三站了起來跑到關月堯的頭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嘴角。
這是小狗在告訴她,自己肚子餓了。
關月堯伸手擋住了老三熱情的攻勢,坐起了身。霍去病跑哪去了?是已經回家了嗎?
關月堯正想着,忽見一個人影一閃,走進了屋子裡,是霍去病。
她原先有些低落地心情因為看到了少年的身影而不可抑制地雀躍了起來。
“你可真能睡啊。”可少年一開口,就讓這股喜悅之情偃旗息鼓,徹底煙消雲散了。
“沒睡過懶覺的人是不知道睡懶覺有多爽的。”關月堯不以為然,伸了個懶腰,抱起老三仰頭挑釁似地看向了霍去病。
“你還要在這裡呆多久,你家長都不找你嗎?”關月堯一邊說,一邊打量着霍去病想要知道他那麼一大早起床,都幹什麼去了。
此時霍去病的發冠淩亂,衣冠也并不整齊,汗水打濕了他額前的碎發,臉上紅撲撲地滿是運動後的潮紅。
這個模樣她再熟悉不過了,在中國時每天早上的晨練後,自己也常常是這樣一副模樣。
他可真是用功,都離家出走了還不忘晨練啊。關月堯在心中感歎,也不由得為霍去病的自律所歎服。
“恐怕已經滿城裡找人了。”霍去病這時卻撇了撇嘴,說的好不經意。“不過你這裡住得可真是舒坦,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明明話都說開了,卻還不肯回家,非得要家人找上了門才願意就坡下驢地在大人的百般安撫之下回家去。
這大概就是這個年紀地少年們,難以被大人所理解的自尊心在作祟吧。
畢竟都離家出走了,又自己回家去,想想都覺得有些灰頭土臉的。
作為一名讓老師與家長都十分頭疼的前不良少女,關月堯對于離家出走這件事頗為熟稔,也很理解霍去病此時的處境。
處于對好友地意氣,她站了起來,走到霍去病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住這吧,有我一頓總有你一頓。”
“咕噜噜”而回應她的,則是少年肚子裡發出了抗議聲。
然而窘迫的事實如今卻擺在兩人眼前,昨日一場架散的匆忙,兩人雖有錢,但眼下卻沒有半點存糧。
兩個人裡,總得有一個人出門買些吃食回來才行。
可如今的情況,一個人正在逃避家族的搜索,另一個人卻開罪了館陶大長公主。
“雖然昨日聖上已經為我們兩家做了調解,但館陶大長公主是個眦睚必報的人,何況我們還傷了她的孫子,隻怕不會就這樣善了,不然還是我出門去買吃的吧。”霍去病率先說道。
“不行!”關月堯想也沒想便一口回絕了霍去病的提議,似乎下意識地,比起自己被那個什麼館陶大長公主抓住,她更害怕霍去病在街上被家人們認出來,就此一去不回。
一時之間,外出覓食之事,似乎就這樣陷入了僵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