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此時已經從衛青的話中聽出了他所說戰術的可行性,也讓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了與匈奴開戰的想法。
如今聽衛青如此推崇這位名叫關月堯的少年,加之方才見他舞刀,确實精妙,劉徹的心中也不免生出了期待。
“啊?苗刀啊?”關月堯卻仍是一副在狀态之外的模樣,撓了撓頭:“我以前慣用的苗刀長三尺七寸,不過如今即便是五寸之刀,我也能用。
刀身細長,刀尾上數寸不開刃,可單手也可雙手握,長可做槍突刺,短則為刀橫劈直砍。”
關月堯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拿手比劃着。在場之人都曾見過她舞刀,腦海中很快便浮現出了她方才揮刀時力破千鈞的氣勢。
“這苗刀正是臣以為的,能夠大破匈奴人的利器。漢之環首雖也尖銳,但單手持刀,終究力有不及。加之馬上沖鋒,所需握力更大。
苗刀刀尾不開刃,方便将士雙手持刀劈砍,在兩軍對戰時,長短相接,進可攻退可守。而匈奴人多持短刃,近距離時,苗刀可以大大拉開我軍與匈奴人的優勢。
況且苗刀一刀兩用,也可減少我軍戰士行軍負重。”
說道興處,衛青的雙眼中都放出了光。似乎就連他也忍不住開始幻想起未來的某一日,自己領兵馳騁沙場,雙手持此苗刀,退敵千裡的模樣。
“若真如你二人所言,此苗刀當真是神兵利器。關月堯,你可有圖紙呈上?”劉徹聞言,也不免興奮了起來,這一次他再也等不及,徑自走了下來。
“回禀陛下,時間匆忙,臣尚不及讓月堯将苗刀制式畫下來。”
昨天衛青已經見識過了關月堯的“出言不遜”,大抵是害怕她在皇帝面前失禮觸怒天顔,因此還不待關月堯自己答話,他已躬身回禀道。
劉徹聞言,笑着擺了擺手:“無妨,現在就給朕拓下來!”
“可是我畫工不好。”關月堯終于逮住了一次說話的機會,有些為難的說道。
劉徹卻不以為意,他隻是點了點頭,快步走向了殿外,向着候在殿外的内侍王和道:“去,給朕将毛苑叫來!”
毛苑乃是未央宮中的畫師,專為皇家作畫,畫技十分的精湛。
不多時,畫師毛苑便急匆匆的帶着一應作畫用的工具趕了來。劉徹宣的急,毛苑不敢耽擱,一路小跑着跨越了大半個未央宮到得清涼殿上,此時已是氣喘連連。
還不待他行完領,劉徹已經止住了他的動作:“不必多禮,關月堯,過來好好講你的苗刀形狀說出來。毛苑你聽好了,給朕一字不差的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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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一頭紮進殿中,直到午膳時也沒有出來的迹象。衛子夫體貼的備下了豐盛的飯菜,帶着宮女們魚貫走了進來。
“陛下,先用了午膳吧,餓壞了身體可如何是好?”她軟語輕聲,化解了劉徹因為思緒被打斷而生出的細微不快。
“無妨,放着吧,等會餓了朕自會吃。”劉徹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又止住了衛青等人正與行禮的姿勢:“不必行禮,毛苑快畫。”
說不得,衆人于是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幾案上。
此時關月堯與毛苑正坐在幾案前,衛青、霍去病與劉徹則圍在兩人左右,具都聚精會神的正盯着案上正攤着的絹面。
“不對不對,刀背的弧度還是太彎了一些。”早上那個名叫關月堯的少年地聲音此時響起,衛子夫也不由側目看向他。
他可真是大膽,衛子夫想着,心中雖然好奇,但她也終是不敢多做停留。隻是依從了劉徹的吩咐,在帶着宮女們擺好了午膳後,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而直到她離開大殿,殿上的男人們也不曾再擡起頭來。
就這樣一直到了下午兩三點的光景,關月堯終于點了點頭:“這就是我平日裡慣用的苗刀形狀了。”
此時頑劣已經從她的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完成了某件大事之後的滿足和如釋重負。
而毛苑也摸了摸額前滲處的汗珠,将筆丢至一邊。他的腳邊已經堆積了不少的廢稿,這些在民間算得上珍貴的絹布,如今就這樣委地一片也無人收拾,仿佛是此時殿中最沒有價值的垃圾一般。
“哈哈哈!這就是助我大漢消滅匈奴的利器!”劉徹此時從毛苑的手中抽走了畫有苗刀圖樣的絹布,舉在眼前大為快意的歎到。
“王和!速速将此圖送至尚方,命他們與最快的速度将此刀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