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過,不過在您卧室裡聽了大概一刻鐘的事件就離開了。”
關月堯聽了綠袖地回禀,輕輕哦了一聲便算做是回答。
“原來早上不是夢啊……”關月堯用隻有自己能夠聽清地聲音小聲地咕哝道。
他打發走了綠袖,自己起身穿了衣裳,又洗漱了一番。本以為會十分悠閑地晌午,誰知卻意外地空虛了起來。
原來她早已經習慣了時時刻刻都有另一個人伴在左右的生活,關月堯坐在院子裡,初冬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她心不在焉地逗着腳邊的老三。
受了傷的胳膊暫時還不适宜舞刀弄槍,無所事事的時光開始變得無聊了起來。
“不行,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關月堯忽然站了起來,回了屋中取了錢袋便朝着院外走去。
“诶,衛郎君您去哪兒?”綠袖有些訝異地看着關月堯一副要出門的模樣,開口詢問道。
“我出門散散心,你們不必準備我的午餐了。”關月堯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了這句簡短地話,便步履匆匆的走出了院子。
*
漫無目的地走在長安的大街上,連關月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走向何方,她的腦海裡仍然被有關于霍去病的事情給塞滿了。
“呦,小郎君,您怎麼來了,可要用點羊湯?”
一聲熟悉地招呼自耳邊響起,關月堯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又走到了羊市。
“老人家。”雖始終不知老人的名姓,但關月堯還是朝着他一揖。她的心中始終感念着自己落魄時,老者的接濟,也将之後他曾與自己言說地話牢牢地記在了心間。
空氣間滿是炙羊肉地香氣,她站在期間,也不免覺得嘴饞,沒有多想,要了往常常吃的幾樣食物,便在桌邊坐了下來。
晌午的日頭正盛,羊市裡人來人往地十分熱鬧,關月堯自從認識了霍去病後,便已經很少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街市上,猛地看到這樣的情形也覺得頗為新鮮,不由看得入了神。
就這樣混迹在人群裡,那種因為好友不在身邊而生出的寂寞之感,似乎漸漸沖淡了些許。
到底還是孩子,即便是煩惱,也總是很容易地就被一些旁的事物牽走了注意力。
此時的長安還遠不是它最繁華時候地模樣,但盛世的萬千氣象早已顯露無疑,令居住在期間的居民無不感到自豪無比。
“小郎君,今日怎地是一個人來的,您的那位朋友呢?”
不知不覺,關月堯已經在這樣羊肉攤上坐了許久的時間,食客漸漸稀少,攤主左右也無事,便來到了關月堯的身邊,與之攀談了起來。
“我昨日不慎受了些傷,今日同上峰告了假,一個人在家中呆的無趣,便出來散散心了。”
關月堯拉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包紮地漂亮的麻布,向老者解釋道。
看着慈眉善目地老者,關月堯忽然心頭一動,自己的困惑,是否可以請這位老者替自己解答一二呢?
她敦促了片刻,終于還是開口向着老者詢問道:“老人家,我有一事不解,不知能夠請您替我解惑?”
“老朽不過比小郎君癡長些年歲罷了,解惑不敢當。不過您若是有何苦悶之處,說出來許是老朽能為您參詳一二。”那老者聽罷,笑着答道。
“若是您有一個極要好的朋友,您無意之間向他隐瞞了一些事情,此事雖然無關緊要,但若是說出來或許你們就做不成朋友了,您會向他吐露實情嗎?”關月堯眼帶着希冀之色,看着老者,似乎期待着他能為自己做出決斷一般。
“老闆,來一碗羊肉湯。”忽然,前頭傳來了一個略顯老邁但頗有精神的聲音。
此時已過了飯點,客人十分難得,因此正在閑談的兩人不約而同都轉過了頭來。兩人的談話也因此被打斷,老者朝着關月堯歉意一笑,起身去招呼起了來客。
關月堯仍枯坐在座位上,等待着老者返身而回:“不知所瞞是怎樣的事情?若此事并無損害友人之處,隻是為了兩人相處地更加諧和,老朽倒以為,不必事事苛求圓滿。
一切順其自然便是,既是無傷大雅之事,又何必為此與友人生隙呢?”
老者笑了笑,答道:“隻要對友人的心是真的,瑕不掩瑜,老朽倒不覺得,這是該如何介意之事。”
“哈哈哈正是此理,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疏矣。大丈夫者,何必拘泥于小節?”
關月堯聽了老者的話,正自稍稍寬懷。忽然,他們的身後,那名陌生的食客出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