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夠了等待，迦勒進入意識空間時頗有些急匆匆地，但是在見到紮格此時失魂落魄地樣子後，獵魔人還是放緩了速度放慢了語氣，靜靜地又坐回冥界王子的身邊。

過了好一會，迦勒才斟酌着開口，“為什麼你會對我執行任務和穿越的時間，知道的那麼清楚。”

這是他在撞牆打發時間時，複盤回來後與紮格的兩次談話内容，抛去紮格蹩腳的謊言後，從而産生的疑團之一，關于冥府及衆神世界出的問題他不敢問，但也許問點與自己相關的不會刺激到好友的情緒。

紮格緩緩擡頭，看着迦勒歎了口氣，“我第一次遇到你是什麼場景？”

“第一次見面？”獵魔人疑惑紮格怎麼會問這個，“是在希臘的雪山山道上，你在釣魚，然後拎着魚轉頭看我。”

紮格點點頭，說:“在我的世界，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但是在你的世界，我第一次見你，是你背着三根金屬棍子在山林間穿行。”

“啊？”迦勒一時間有些迷惑，接着回憶起，這是他到群島旅遊的第二天，他被獵警莫斯裡安通知，有一個臨時任務需要幫忙，史派克魯格島雪山景區裡有遊客遇襲，穩定錨無故失效了三根。（第二章）

他于9月20日乘船到達群島，第二天指的是是9月21日。

獵魔人直勾勾地看着紮格，似乎想要确認什麼，“那一天…是你來了？”

因為有神到來，所以穩定錨失效了，聽起來很合理。

冥界王子點頭，“是的，那時候我剛到這個世界。”

“可是…可是那個時候的我，還沒去過希臘。”迦勒聯想到了上次談話時，紮格曾經說過的，“衆神世界的時間，出了問題？”

冥界王子再次點頭，卻不繼續說自己世界的事，而将話題集中在迦勒身上，“剛開始，我以為是我無形者的天賦失控，因為你看不到我，也聽不見我說什麼，我隻能默默跟着你。”

“一直跟着你，看你完成任務，回到旅店…”

“等等，”迦勒打斷了紮格的話，“那段時間你一直在我身邊嗎？”問完他老臉一紅，他那段時間在群島過的可都是夜夜打牌，偶爾還參加聚衆牌局的生活。

“别害羞，狄奧尼索斯也經常這樣。”說是這樣說，紮格還是微微臉紅，環境使然，即便有酒與狂歡之神的前例，可他也沒好意思一直在旁邊從頭看到尾。①

“好，好吧，你繼續。”獵魔人也繼續臉紅。

“跟了你好幾天，我才發現我似乎來早了。”紮格比劃了一下自己脖頸間的位置，“你的項鍊，我的伴偶，它們都證明時間的不對，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

停頓片刻，紮格似乎把某個即将說出口的名詞給咽回嘴裡，繼續說道:“也是我的原因，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這裡就頻繁發生〔時間凝滞〕現象，其中最長的一次就是你攀登雪山時。”

“什麼是〔時間凝滞〕？”迦勒忍不住發問，但紮格卻搖了搖頭，不願意解答，于是獵魔人隻能按下疑惑心。

“那可真是一次漫長的攀登，我當時就在山頂，看着你躍向那道裂隙，然後伸手觸碰了那把黑劍。”

啊？迦勒愣住了，他以為鋼劍在越界的時候掉落，隻是單純的卡住，并且後來幾經轉手歸還給了自己，唯一的疑惑就是通常是石頭做為載體的界石為什麼這次會是鋼劍。

“你将鋼劍制作成了界石？”

“不，我隻是引導坐标凝聚在你的劍上，以完成〔閉環〕。”

又是一個特殊詞，迦勒心想，内心的疑問越來越多，獵魔人探究的本性驅使他想要繼續了解真相，但紮格卻不再往下說了。

“抱歉，我的朋友，我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了，”紮格又露出了歉意的眼神，“你現在與我溝通的狀态很危險，很多事是不能了解的。”

“目前這種直接用自己的鮮血與我鍊接的事不要再做了，它會對你有很大的負擔。”

“而你的世界，對神的限制也很大，我已經将我大部分能力都以祝福的方式給你，如果想要再與我溝通，恐怕得另外找更安全的辦法了。”

“但我會一直與你同在，在你流淌的鮮血裡。”

這一次，迦勒感受到了被觸摸，紮格帶着溫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緊接着自己從新病房的床上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