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德長者。”x2.

高吸們再次行禮。

愛爾德長者沒有搭理兩位血裔，自顧自地将手裡的陛下提起來，讓洞裡潛伏着的其他長者們都看清他。

被倒提着的陛下沒有感覺自己被冒犯，他的全身心都在眼睛所看到的小樹身上，嘴裡發出興奮的吸血鬼語嘶叫：“樹！樹！種子長大了！”

狄拉夫與德古拉沒膽子私自退走，此時正乖巧站在一旁，聽到這個嬰兒嘴裡喊出的話，暗地裡對視一眼，怎麼會有這麼小的吸血鬼？

所有的同族，一出生便是成人的樣貌，這已經是吸血鬼族内與其他種族研究者眼裡的共識。

“怎麼這麼小？”顯然暗中的長者也有與兩個高吸一樣的疑惑。

“沒見過。”

“不可能。”

“多大了，怎麼可能？”

其他長者們也竊竊私語。

“他就是那個陛下，”愛爾德長者為同族們介紹着手裡提着的這個嬰兒。

“什麼？”

“那至少兩千歲了。”

“不可能。”

“他怎麼保持這個狀态的？”

長者們繼續竊竊私語，兩位高吸則面露驚疑，他們是知道陛下這個名号的，另一個世界另一隻族群的暗影長者，近親族裔的吸血鬼始祖，當年獵魔人迦勒從他手裡帶回了那顆具有活性的種子，這件事在吸血鬼内部還很轟動。

“我也不知道，”愛爾德長者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在見到陛下之前他也以為同族出生便是成年，他自己就能繁衍同族，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緣由。

暗中的長者們依舊在讨論，兩位高吸卻已經覺得自己不該再聽下去了。

被一直舉在半空中的陛下，圓溜溜地雙眼在看夠了小樹以後，又盯回了愛爾德長者的身上。

“老婆！老婆！”

倆高吸汗流浃背，恨不得當場消失，就連背景音的讨論聲都停止了，洞穴内一片安靜。

愛爾德長者被氣笑了，前所未有的面部表情豐富起來，“隻——是——合——作——。”

他一字一句地說，“是你的弱小族群并入伽藍沙，懂——了——嗎——？”

似乎是感受到了愛爾德的怒氣，陛下沉默了幾秒：“老……老公？”

愛爾德的面部開始扭曲，背部似乎有翅膀要破體而出，但幸好萬分重要的小樹就在旁邊，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憤怒，一把将手中的陛下抛向兩隻可憐弱小無助的高吸。

狄拉夫與德古拉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陛下，他們不敢像愛爾德長者那樣拎着另一位暗影長老，也不敢像抱着個玩偶那樣托着這位嬰兒。

所幸陛下在被接住以後主動飛到了地上，并變化為了那大概半人多高的矮小本體。

“你！”愛爾德長者居高臨下趾高氣昂地對着陛下命令道，“從今天開始跟着他們兩個，不許強迫他們做事，他們是我的血裔知道嗎？”

“嗚……”陛下又開始裝可憐，但被理所當然地無視了。

“你們兩個，在我搞清楚陛下為什麼這麼幼小之前負責保護他，”愛爾德看着兩個血裔，嘴裡歎氣，“除了控制和召喚血裔，他沒比你強上多少。”

愛爾德長者最後指着的‘你’指地便是德古拉，德古拉受過數次重創，至今都未恢複全盛狀态。

想到血裔收到過的重創，愛爾德長者單手撫摸上德古拉的臉頰，雖是領養的血裔，但也是同族，權重在長者的心中僅低于返回故鄉和種樹。想到日後能比較長期地獲得‘生命之血’，愛爾德招手從小樹上又摘下一片葉子，接着在德古拉驚訝的目光中，塞入了高吸的嘴裡。

“呃啊——”德古拉忍不住痛呼一聲，後退幾步，背部衣物的布料開始撕裂，逐漸變回本體的樣貌。

看着德古拉的本體，強壯！有力！寬大的翅膀！鋒利的獠牙！

再看看陛下的本體……，愛爾德長者痛苦地扭過了自己的臉，陛下醜地驚心動魄！！

“我會順帶調查。”他對着暗中的其他暗影長者們說，“盡量别讓他離開你們的視線。”

“好。”

“我們會看着他。”

“他不會離開陶森特的。”

“你放心出去。”

倆高吸領着陛下，跟着愛爾德長者一起出了洞穴，期間恢複了傷勢卻失去了衣服的德古拉一直化為黑霧，跟在最後飄着，他在人群中生活了幾百年了，一時半會不能像愛爾德長者這樣适應果奔。

愛爾德長者卻對自己的果體頗為自豪，他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早就在前來陶森特的路上随風而去了，但他并不在意展示自己吸血鬼的肉身，人類的廉恥心在他這裡沒有太多意義。

但狄拉夫忍不了，他和德古拉一樣與不同種族混迹久了，四隻吸血鬼隻有自己一個穿着衣服也太奇怪了。

“長者請前往我的宅邸，允許我為您挑選新的服飾吧！”狄拉夫說。

“您是新任的藍首，至少在穿着上符合大衆構想的形象。”德古拉也趕忙勸說道。

“唔，好吧。”愛爾德長者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他很清楚自己所謂的下一任藍首就是做個象征物，具體怎麼做、做些什麼都是忠心耿耿又能幹的血裔們安排的，在穿着這種小事上不會反對血裔的真誠提議。

半個小時後，換裝完畢的愛爾德長者離開了本地吸血鬼的宅邸，狄拉夫與德古拉則站在歐立安娜留下的巨大衣帽間裡松了口氣。

“我也，我也想換！”陛下坐在地上變回了人形的嬰兒樣貌。

兩位對視一眼，眼裡滿是苦惱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