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的突變技術隻有一次,而我當年也太小了,覺得失敗就失敗吧,隻要能活着下鐵架床,以後也可以一起戰鬥。”
“當我到了五十歲的時候,徹底進入了巅峰期,而那些突變失敗的朋友們,卻因為體力下降、舊傷複發等各種原因,逐漸退出了‘開拓前線’,填補他們位置的,是更年輕的人,隻有我年齡的一半或者更少……”
開拓前線,藍山國建立前及建立初期,由第一任藍首麥錫領導的偉大計劃,舉所有智慧種族的力量,把穩定錨網絡覆蓋至整個大陸。
丹妮莉絲自然是知道這個計劃的,它的成功給藍山國帶來了未來幾十年的和平安定,各個種族在這段時間繁衍生息,快速恢複第三次怪物潮末期損失的人口。
“但到了我72歲的時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獨。”說着迦勒歎了口氣,“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之一,他早年的突變沒有成功,在我72歲的時候,他死在了病床上,而我隔了三個月從荒野回來後才知曉這件事,也隻能在他的墓碑前緬懷。但他其實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大概是我八十多歲的時候,與我同齡的那一批學徒們,除了成為獵魔人的,其他人要麼是早早戰死了,要麼是老死病死,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意識到,獵魔人之間互相是兄弟姐妹的含義。”
“直到現在,我同齡的兄弟姐妹,包括莉莉在内還有六個,哦莉莉她是術士,其他人是獵魔人。我感覺自己做為孤兒挺幸運地,明明沒有親人,但學院給了我很多‘親人’,開拓前線那段時光也沒有全部奪走他們。”
“從八十多歲開始,我努力學習長生種們保持年輕心态的方法。八十歲的獵魔人還很年輕,但人類卻很老了,有的時候不得不逼自己習慣新的思維方式。”
“維持多段感情算是我的學習成果之一,把每次的分别都看地不那麼重要,但隻要再次相見,就能馬上陷入熱戀。我覺得這種關系挺健康地,我的兄弟姐妹們也都适應地挺好的。”
丹妮莉絲聞言,嘴角微抽,她就知道獵魔人在這個方面不太靠譜。
“我的第一個戀人是麥錫,我挺感謝他的,不是指他是我養父和導師這方面,而是做為第一個戀人,他相當的長壽。”說着迦勒臉上微紅,想起了學徒剛畢業的時候,麥錫同時交往的對象有很多,不乏有其他的同齡學徒,迦勒不過是其中一個,但随着時間推移,很多人都與麥錫和平分手了,隻有自己一直維持着這段關系。
我果然是一個很長情的人,迦勒對自己評價道。
“我有一位朋友,他不是獵魔人,因為其他的原因長壽。他的第一任妻子,在他們七十多歲的時候選擇了自殺,因為日漸老去的妻子,無法接受滿是褶子的臉,和永恒不變的愛人。于是他孤獨了一百多年,這差一點摧毀了他,直到我偶然遇見,邀請他來藍山國做客。”
“唔,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換了幾任妻子與情人了,但他精神狀态明顯健康多了。”
迦勒說着,又想喝酒了,他在感受過孤獨感以後,就盡可能地,不與短生種産生太多太密的交集,也許這也是一種逃避心态,隻要沒有太多的交集,永恒的分别就不會那麼令人傷心。
畢竟這個世界可沒有紮格那邊的冥府,人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迦勒悲觀地聯想了一秒,接着馬上想起了自己的愛人與朋友們,并飛快恢複正常心态。
“你有直系的親人,學徒,不管你的哥哥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第一個與你分别的,很大概率是你的……”迦勒語氣停頓。
丹妮莉絲卻神色淡然地接了話,“我的母親,我知道,她身體一直很差,我和哥哥很早以前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也因為如此,我與哥哥,才會這樣難舍難分又無法調和。
如果母親真的……,那我們就隻有彼此了。”
獵魔人靜靜看着思考中的女學徒,沒有插話,等待丹妮莉絲自己想清,過了好一會,她才脫離那種沉思的狀态。
“差不多就到這裡了,該分享的,能想起來的,隻有這麼多了。如果覺得我絮絮叨叨地挺說教挺煩人地,就請諒解一下我這個一百四十多歲的老年人吧~”迦勒站起身,他準備要回麥錫身邊了。
丹妮莉絲也從長椅上站起來,認真打量着迦勒這位獵魔人老師的外貌,如果隻是看外表,大概像是中年,唔……胡子的長短和打理精緻程度,還挺影響判斷的。
而抛去外貌,隻看精神與氣質,這位老師其實很年輕,非常非常的年輕,各方面都處于巅峰期的獵魔人。
“老師你明明很年輕,包括校長也是。”丹妮又想起了那總是在學院裡神出鬼沒的校長,即便須發都白了,麥校長也依舊生龍活虎地随機刷新在訓練場地,然後用高超的劍術,暴揍偷懶的學徒。
一想到這兩天因為糾結選擇的事,而在訓練上的擺爛,丹妮莉絲的臉色就不太好看,開學之後是有體能及體術的檢測考核的啊啊啊Σ(っ°Д °;)っ
“我先回去了老師!謝謝老師!”丹妮匆匆忙忙地告别了獵魔人離去了。
迦勒無奈地看着學徒離去的背影,帶着一口袋的信和昆特牌返回了校長辦公室,把麥錫的信都拿出來放在辦公桌角落,再把有收藏意義的昆特牌都收納進自己的收集冊裡。
“麥錫,借一下你的傳送權限卡。”迦勒湊到麥錫身後,看了一會伏案工作的戀人,接着說。
“要去哪裡?明天要解除封校了。”麥錫頭也不擡地問道,手卻熟門熟路地摸進了抽屜,拿出一張寫着編号1的臨時權限卡。
“去看看斯諾,淩晨回來。”
“好,早去早回。”
迦勒拿着權限卡,回卧室稍微打扮一下就出門前往天管局在本地的分部,乘坐傳送陣來到了東境南部的一個大型城市。
“嘔——”迦勒花了大概一個小時,緩解自己的眩暈,然後前往當地城市的吸血鬼社區,這裡的社區和夜之城差不多,主要營業點為酒吧一類的娛樂場所。
迦勒熟門熟路地溜進了一家中型酒吧,在固定的吧台位置,看見了熟悉的白發身影,斯諾,他的朋友。
“嗨,斯諾。”獵魔人坐在了白發男人的身邊。
斯諾擡起頭,有些意外道:“迦勒?你痊愈了?”
痊愈指的是魔瘾症的事,迦勒點頭,略過了魔瘾症的話題,隻是簡單與好友報平安,并送出了最後一瓶分裝的仙酒。
“哦?仙酒?”斯諾伸出手接過仙酒,拔下瓶塞正準備喝一口,卻被迦勒阻止了。
“在喝下仙酒之前,我想問問你現在的情人的哪一任了?”獵魔人意有所指地說。
斯諾緩慢地眨眼,似乎是讀懂了迦勒的話語裡的其他含義,“我失戀了,這是真的。。”在相戀了三十多年後,他永生的妻子終于膩味和自己的生活,在一年前分手了
“唔,好的,”迦勒沉思了一會,“我目前還是和麥錫在一起,但有個正在追求的吸血鬼前男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願意來一場無關愛情隻有友誼的臨時牌局嗎?”
“我反正單身不是嗎?”斯諾無奈地說,接着拿起了裝有仙酒的酒瓶,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