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種必死的局面下都能安然無恙地從絞刑架下溜走,并成功轉變為吸血鬼,可見心機之深層算計之深遠。
在哈裡過去幾十年的特工生涯裡,許多任務和調查都與這位大海盜有關,或者說在與他暗中對抗。
“瓦倫丁,你們人類眼裡的科技天才,他實際上也是夜行者。”伊茲對着加拉哈德說,“先别想着反駁我,說他明明可以在陽光下活動什麼的,因為他是最早的那一位夜行者,親王殿下,他并不害怕陽光……”
“他最近大規模生産和宣傳的,那些植入脖子的芯片,都帶有特殊能力,比如讓你們人類完全服從他,或者命令人類自相殘殺……”
“也有一部分人類是知情的,這些人會主動植入另一種芯片,相當于一種投名狀……”
伊茲餘光看向表情毫無變化的加拉哈德,嘴裡訴說着部分情報,他冒着自身暴露的風險,在教堂裡約見人類勢力的王男特工,可不是單純的好心,包括連透露的情報也是隐瞞了一部分關鍵信息。
他之所以告訴人類這些,是希望能引導人類勢力增派人手采取行動,幫助騷擾瓦倫丁的計劃。
伊茲知道瓦倫丁的真實目标,正是自己懷裡的兩件物品,而如果讓這位夜行者親王控制了大量的人類作為耳目,自己是絕對逃不了多久的。
說着吸血鬼摸到了懷裡的小盆栽和血瓶,多虧了迦勒,伊茲從愛爾德長者那裡知道了不少關于二者的情報,比如隻要陛下同時擁有這兩者,便能在本世界繁衍高階吸血鬼,真正的同族。
瓦倫丁的叛變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隻要族群壯大,他就再也不是這個世界唯二的親王殿下了。
“最後……不要向你們那些垂垂老矣的上級彙報這些信息,我們夜行者收買人心可一向很有效。”本世界第三隻高吸伊茲最後補充了一句,接着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待吸血鬼走遠,哈裡才放下手中做僞裝的報紙,他雖然看報紙的模樣目不斜視,但耳朵還是認真聽并分析着來自漢茲先生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提取其中最真實的一面。
以多年做為紳士特工的經驗和素養,他首先排除了其中的僞善言論,直接得出這是一個吸血鬼族群内部的派系鬥争。海盜吸血鬼身為其中一方勢力希望借人類的力量去牽制另一方,但這是特工們不得不上當的陽謀。
瓦倫丁的計劃已經危及到大量人類的生命及自由了,圓桌騎士關注那些芯片很久了,現在又獲得了瓦倫丁是夜行者親王的新情報。
突而地,教堂裡許多人的手機屏幕都亮起了同一個圖案,一種無形地信号波動在人群裡傳播,緊接着哈裡的大腦不受控制地命令起自己的雙手,舉起了随身攜帶的槍支……
…………
“不!!”遠在辦公室裡的新人特工艾格西原本也在分析着來自海盜吸血鬼的‘善意提醒’。結果下一秒就看見哈裡的身體彷佛不受控地一般行動起來,用簡潔快速的殺人技巧,将教堂内無端發瘋的平民們全部屠殺。
最後是一聲槍響,走出教堂的哈裡又被黃雀在後,守在門外的瓦倫丁一槍命中額頭。
目睹哈裡的死,艾格西無法接受,但眼前上演的一切也正預示着那位漢茲先生的警告都是真的。
…………
“又讓那個瘸腿雜種跑掉了,”黑膚且身形幹瘦的夜行者親王瓦倫丁,将手中剛剛開火且射殺了一位圓桌騎士的手槍扔掉,轉頭捂住自己的嘴并半俯下腰來,好像是不忍心看到加拉哈德被爆頭的屍體。但實際上他正準備戒除對普通血液的上瘾,一切忍耐都是為了清空身體内的雜質,去迎接更強大的蛻變。
自從陛下蘇醒,他在族群裡說一不二的地位就變成了第二順位,因為他隻是親王。而那些所謂的夜行者皇室成員,一群由他發展而來的後裔們,借着族内的制度天天想着制衡自己。
還有讨厭的日行者們,百年前與人類的戰争失敗後,日行者滲透人類的動作就愈發謹慎和周密,盡管日行者一脈的數量與力量遠少于夜行者一脈,但在陛下眼中的地位也不低,那一位日行者親王也比自己巧言善辯和讨陛下喜歡。
如果不是……,瓦倫丁憤恨地想,如果不是看到了陛下手裡的書信,這種失權的憋屈他或許就忍了,因為他是唯二的親王,有着不可替代性,其他皇室夜行者的話語權再高也就是低級的、由人類轉變的仆役,他眼裡唯一身份對等的對手,隻有那位日行者親王殿下。
但那封來自伽藍沙暗影長者寫給陛下的信,讓瓦倫丁這六十年來忍耐積累的怒火徹底爆發,陛下他居然敢繁衍新的高階吸血鬼!新的親王!
什麼種族繁衍族群昌盛,在瓦倫丁眼裡根本不重要,他最在意的隻有自己,如果陛下拿到樹與血能夠繁衍新的高吸,那自己為什麼不能毀掉樹并喝下那瓶血?獲得與陛下一樣命令所有同族的力量呢?
隻要在陛下回來之前喝下那瓶血……,忍耐下暢飲凡人鮮血的渴望,瓦倫丁舔着尖牙直起身,對身邊的女性人類仆從說,“實驗很成功,為舞會邀請賓客吧,把伊斯雷爾那個瘸腿賤種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