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鮮血?
鮮血牧師愣了一下,接着擡頭看向狄拉夫,覺得這就是對方告訴自己,這些筆記很重要的原因。
但是……
“你不會是想問問血神,這個隐匿者家族,是不是崇拜的祂吧?”迦勒臉色古怪地問狄拉夫。
吸血鬼家長幹脆地點頭承認了。
“不可能,”迦勒想也不想的否定了,關于紮格的一些情況,做為好友兼選民,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比如在卡俄斯君主的世界時,紮格想要踏上地表,必須得先和他的冥王父親來上一場‘父慈子孝’的神戰,接着才能獲得短暫的,在地表上探索的自由時間。
在這種被命運限制的情況下,紮格探索過的最遠距離,就是距離冥河神廟最近的城邦——埃費拉城。
紮格甚至沒有時間好好地逛過這座城,因為他來到地表以後,最經常去的地方是他母親的常青庭院。給莊稼澆水,再做點農活,打理果園,最後吃兩顆成熟的石榴或者金蘋果,接着死回溫馨的冥府大家庭,這就是血神枯燥無味的日常生活。
鮮血崇拜?在生者的世界不存在!
鮮血之神的贊歌隻在冥府流傳,崇拜祂的紅靈亦局限于至樂福土。
嗯……讓迦勒來翻譯一下,就是鮮血之神因為神職不太受待見,真的沒幾個信徒,屬于默默無聞的小神。反正在卡俄斯君主的世界裡,衆神并不需要像費倫這邊衆神一般,以信徒和信仰維持存在。
至于紮格離開卡俄斯君主世界以後……,迦勒表示更不需要思考了,他和紮格沒有長期分開過,真正的鮮血崇拜者一個巴掌都能數清楚。
看獵魔人否定的很堅決,狄拉夫沒有反駁,隻是指了指日記本,要迦勒繼續往下看。
迦勒疑惑地繼續低頭翻閱,在隐匿者家族的拜月習俗之後,匿名夫人又記錄了許多,她覺得和其他‘正常’村莊不同的習俗。
比如收集新生兒臍帶血,用染血的布料做裝飾娃娃,等等……
隐匿者家族生活的農莊,雖然偏僻但并不與世隔絕,一些外鄉人或者行商偶爾路過時,都會把這些奇怪的民俗,當成是生育崇拜。還因為拜月節這種名字的誤導性,大部分外鄉人都會認為這是在崇拜月之少女。
然而,一旦有了前頁日記上‘鮮血崇拜’的提醒,後面的記載,迦勒怎麼看都覺得隐匿者家族,是在帶領整個農莊信仰鮮血和生命。
“這對嗎?這不對吧?”獵魔人合上已經看完的第二本日記本,覺得自己一定是思維被帶偏了,既視感才那麼的強烈。
把第二本日記本遞給伊茲和蓋爾,迦勒又翻開第三本,這一本日記的日期倒是接着第一本的,講述匿名夫人和卡紮多爾一起參加‘家庭儀式’的過程。
匿名夫人對自己怎樣進入醉血狀态毫無記憶,在她的回憶描寫中,她一直在不停地撕咬吮吸着獵物的脖頸,直到恍惚間見到了幻象——是沸騰的鮮血。
當她醒來時,她已經和自己的叔叔卡紮多爾交融在了一起,彼此身上都是對方的痕迹,她對這個結果感到惡心和厭惡,但奈何她目前還是一個吸血衍體,沒有辦法違抗卡紮多爾的意願。
而醒來後的卡紮多爾,似乎也對交融的事毫不在意,隻是一味地追問她,有沒有看到什麼景象,她如實相告見到了‘沸騰的鮮血’。
這個回答似乎刺激到了卡紮多爾,原本還算親切和藹的‘叔叔’僞裝就此撕破,從此開始對匿名夫人任打任罵,并長期将她幽禁在此處宅邸,經常性地強迫其進入醉血狀态,要求匿名夫人轉述一切能見到的幻象。
獵魔人快速翻閱着後續的日記,匿名夫人被徹底監禁以後的記錄,大緻都是她密謀反抗和委屈求全的二三事,直到她找到了一個卡紮多爾也醉血的時機,從後者身上奪取到了足以令自己獨立的鮮血。
此後日記便結束了,應該是這位匿名夫人獲得了自由并逃走了。
迦勒把第三本日記本繼續交給伊茲和蓋爾,自己則看向最後的幾頁紙,這是些不成冊的筆記,大部分沒什麼重要内容。
隻有其中一頁寫到,匿名夫人從紮爾宅的藏書裡,發現一位名叫多内拉·紮爾的吸血鬼先祖,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開了一個祖訓裡絕對不能開啟的秘密魔盒——‘碧玺深淵’。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獵魔人對碧玺深淵這個新名詞一頭霧水,這是什麼?碧玺?深淵?危險的魔法寶石嗎?
終于看完了狄拉夫給予的所有書面資料,迦勒的大腦在運轉幾分鐘後,果斷地回頭開始詢問幾個衍體,關于匿名夫人的信息。
“1477年被接入城裡,1480年日記寫下最後一頁,做了不到三年的衍體,最後獲得了自由并離開……”獵魔人對着四個衍體,簡述着匿名夫人的經曆,并詢問對她的印象。
“1477年到1480年?抱歉,親愛的,我恐怕無法提供線索,我在這個時間段前後近六年的時間裡,一直被關禁閉,不允許踏出紮爾大宅。”
成為衍體時間最長,卻也是受管制最多,最不自由的阿斯代倫,在聽完迦勒的描述後,遺憾地表示自己幫不上忙。
“我,我才成為衍體十二年左右,那個時候的我還沒……”腦子不好使的男衍體佩特拉斯,在狄拉夫以及伊茲兩位高吸的眼神威視下,顫顫巍巍地開口說。
“我當時是被主人派往了xx侯爵夫人的宅邸裡……”女衍體達利瑞亞回憶道。
三名衍體都沒有匿名夫人的相關信息,衆人的視線最後聚焦到了都弗雷,這位卡紮多爾的貼身内侍身上。
按阿斯代倫所述,都弗雷做為卡紮多爾忠心耿耿的頭号忠犬,已經做了八十多年的吸血衍體了,其中近四十年都擔任着管家的職務。
很顯然都弗雷不想開口,透露他主人卡紮多爾更多的信息,如非身上有着魔法繩索束縛,他早就逃走了。
“老大,我們發現了一間密室!”一名男性低階吸血鬼,從宅邸陰森的走廊深處快步走了出來,嘴裡用藍山語喊着狄拉夫。
吸血鬼家長注視在都弗雷身上的眼神,頓時轉移開,同時揮手邀請獵魔人一起跟上,并囑咐某個低吸看緊都弗雷在内的幾個衍體。
“一起去吧,看看這位匿名夫人有沒有留下更多有價值的信息,”迦勒下意識伸手牽起了阿斯代倫,正當他想要拉起下一位情人時,卻又一下停頓在了蓋爾和伊茲面前。
原本沉浸在信息整理和情報推演的大腦,一瞬間退出了工作模式,獵魔人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顫抖,他絕不是陷入了選擇困難症,而是敏銳察覺到了生命危險。
如獵魔人預料的那般,紫袍法師和新生的高吸,用帶着酸意的眼神交鋒了好一會,接着誰都沒去握獵魔人伸出的手,各自抱臂離開了。
迦勒收回手,尴尬地搓了搓手指,最後才牽着阿斯代倫跟上其他人的腳步。
吸血鬼的宅邸内部,自然是不透一絲天光的,長長的灰暗走廊裡,隻有偶爾一盞燭台提供着有限的光亮,迦勒空着的那隻手最終牽起了蓋爾,因為蓋爾一個人類法師,是在場衆人裡唯一一個沒有黑暗視覺的,容易在黑暗中被雜物絆倒。
“哼!”耳邊隐隐傳來伊茲氣鼓鼓的聲音,三選二裡沒有拉起高吸情人的獵魔人,隻能露出心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