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事情，失蹤案件鬧地太大，我就會被卡紮多爾關禁閉，短的有幾個月，長的有好幾年，直到事态平息才會被釋放出來。”說到這，阿斯代倫不自覺地收回手，撫摸上自己脖頸處的牙印，那個時候自己滿心隻有用身體勾引指定獵物的自我厭惡，和對關禁閉的恐懼，因為關禁閉不僅意味着無法出門，隻能留在宅邸裡服侍卡紮多爾，還意味着要被剝皮或者什麼其他的責罰。
“在卡紮多爾的影響下，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行為的問題，但實際上他挑選的目标，本就包含着不少意義……”
“大冒險家博德安，率領水手與海盜們，沖進城内打亂原本的宗貴政治秩序，建立四公爵四人議會模式的時候，我又被關了很久的禁閉。
據說很多土地貴族因此被海盜洗劫一空，從此一蹶不振……但卡紮多爾反而因此富裕了起來……”
“時至今日，博德之門傳統的持有大量土地的貴族，已經所剩無幾了，反而是主業海洋、船舶、貿易相關的貴族家族長盛不衰……”
在場所有人對博德之門的貴族階級和相關家族産業都了解的不多，但阿斯代倫講解的很仔細，比如博城裡的土地貴族，在兩百年間被悄聲無息的洗牌以後，僅剩的曆史超過兩百年的土地大貴族，就是潑提爾家族了。
可是潑提爾家族在很早以前，就放眼于海外貿易并建立屬于家族的海外領地，最開始為了籌集資金甚至變賣了不少土地，置換為造船相關産業或者維護飛地的軍備力量，真正手裡持有的，位于博德之門城區及附近的土地并不多。
類似潑提爾家的情況也發生在當下的博城，在費倫其他地區，貴族頭銜必須持有一定規模的土地是硬性要求，所以大部分博城起家又向往其他地區發展的貴族家族，都會少量持有博城及附近土地。但ta們的家族産業在海上，平時也更關注海上的利益，表現地對陸地上的産業不在意。
“幾個月之前，大概是範薩姆普爾公爵是魔鬼信徒的事情，敗露了以後那段時間，不少政客與貴族都被焰拳秘密調查……”
“我本來是在被關禁閉的狀态地，卻突然被不明所以地提前放了出來，要求盡快抓更多的獵物，嗯……就是祭品。”
“我估計……”阿斯代倫的語氣又微停，他不太敢說後續的猜測。
“範薩姆普爾公爵是靠維修和清理下水道系統，而獲得了民間聲望上位的，同時利用下水道走私線路謀利。
那些與她有牽扯的貴族，根據調查最後都被判了無罪，因為ta們隻是把自家在城裡的産業，動土使用臨時授權給了還沒有敗露的範薩姆普爾公爵，用于維護産業地下的下水道及以後的地基修複。”
狄拉夫突然插嘴說道，“因為涉及到的，擁有土地及産業的貴族太多了，除此以外貴族們和魔鬼沒有直接關聯，焰拳的調查結果是無罪。
唯一可疑的一點，就是ta們給予範薩姆普爾公爵的授權書，簽字都是在同一份羊皮紙上；并且有的宗貴在城市裡是沒有産業的，ta們持有的土地是城外的農莊，根本沒必要加入什麼城市下水道維護工程。”
迦勒疑惑地望向狄拉夫，“你怎麼了解這麼多？”
“你們還沒到達博城之前，我潛入焰拳的檔案室，看到了不少東西。”狄拉夫理所當然地說。
“我懷疑那份由範薩姆普爾公爵牽頭的，《維護下水道及土地使用權臨時轉讓授權書》是一份魔鬼契約，焰拳檔案室裡有副本，也許可以取來研究一下。”
“當然以上不是我的猜測結論，我的費倫通用語水平，還不足以支撐我順暢閱讀這種當地的法律條約，但是當時一起收錄的還有某位焰拳士官的調查報告。”
“她反對上級對這些貴族的無罪判定，認為這些貴族也是魔鬼信徒或者潛在信徒，範薩姆普爾公爵這個領頭人暴露了以後，這些貴族們各自自保掩飾身份而已。”
“大魔鬼墨菲斯托和卡紮多爾的亵渎飛升契約，也是從兩百多年前開始的……”蓋爾猜測并總結說，“從那個時候開始，卡紮多爾就暗中奴役，嗯……操控衍體令一些土地貴族絕嗣，或者收買其低順位的繼承者。
意在把整塊的土地所有權打亂打散，好分屬給不同的信仰魔鬼或者更好操控的新貴族們。”
“因為擁有大片土地的貴族或者大領主，會天然引起各家教會的關注和保護，”來自深水城的法師很自然地繼續說，“大片土地意味着大量的人口和信仰，教會會熱衷于向這樣的土地貴族傳教，以方便領地範圍内推廣，就好像雷斯文鎮百年前跟着凱瑟裡克信仰塞倫涅，後來又跟着轉信莎爾。”
“可如果領地又小又碎，有實力的教會力量就會減少對其領主的關注程度，從而讓魔鬼有更多的機會滲透。”
“卡紮多爾兩百年來的行動，堪稱緩慢但着實隐蔽……”迦勒皺着眉說，“之前僅以為他是膽小，但現在想來是穩紮穩打圖謀甚密。”
“對的，隻是範薩姆普爾公爵這個魔鬼信徒，行動更快更激進，我不知道是因為信仰的魔鬼不同，還是魔鬼之間也有競争關系，她僅花費了二十年的僞裝，比卡紮多爾更快速地，提出那份下水道維護契約，把所有的土地主都弄在了一份名單上。”狄拉夫說。
‘僅花費二十年的僞裝’？迦勒覺得這些長生種的高階吸血鬼，是不是對時間長短的概念有億點點的偏差？
“二十年的僞裝也不算短了……”顯然蓋爾這位人類法師的時間觀和迦勒差不多，他和獵魔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才接着補充道:“我在想也許是艾爾托瑞爾的成功沉降，讓範薩姆普爾公爵着急去找魔鬼主子邀功，從而露出了破綻才□□失敗。”
“這個計劃當然是把博德之門也拖入地獄。”
“而範薩姆普爾公爵幾個月前的失敗行動，自然是刺激到了已經謀劃了兩百年的卡紮多爾，他不想自己的成果被其他魔鬼信徒竊取，于是催促衍體們加快湊齊祭品。”
蓋爾講完了，迦勒則開始苦惱地撓自己的頭發，前兩天選定博德之門做為藍山國跨界合作勢力，并決定介入其鬥争的時候，可還隻有一個至上真神陰謀的啊！需要解決的敵人，還隻有巴爾教團、班恩信徒以及城外那幾萬真魂者大軍的啊！
結果這才多久功夫，博城政壇和上流社會的大部分貴族都淪陷了，哦不對……兩百年前就開始被滲透了，并且這事和魔鬼有關，魔鬼又和吸血鬼們有關。
抽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因為高階吸血鬼看起來要和墨菲斯托死磕到底，這幾乎是與全城為敵啊……
高公爵啊高公爵……，迦勒開始忍不住歎氣，心底吐槽的高公爵可不止隊友威爾的父親——現任的雷文伽德高公爵一人，還包括以往的兩任高公爵，伊爾坦公爵和查内姆公爵。
你們的博德之門被魔鬼滲透成篩子了，你們知道嗎……